第一次知道梅毒是在清朝的电影上,皇上妃子伸出布满烂疮的手掌,面对慈禧老佛爷的责难或殴打,那时候梅毒还叫花柳病;第一次书面学习梅毒在课堂,千疮百孔的五脏六腑五官七窍好生恐怖,不过一句解放后的清娼灭妓运动让梅毒几乎灭绝的话让学生安了心;第一次接触梅毒在十多年前,情人、妻子、丈夫、孩子次第而至,硬下疳、五花八门的二期梅毒疹、血清阳性报告顺序出现,但是那个时候梅毒在门诊中一直属于小众梅毒沸沸扬扬地冒出是在近两年,与梅毒真实发病率增高有关,也与检验指标变化有关,以前初筛指标是梅毒非特异性抗体,针对发病状态,检出率与患病率相当;现在初筛改为梅毒特异性抗体,就是说一旦得过梅毒终生都可能检出这种对身体并没有损害更没有传染性的指标,术前检查、特殊治疗前检查、怀孕分娩时检查,献个血用个血制品前检查在加上各种情况的假阳性,梅毒!梅毒!梅毒!不仅是患者(具体说是受查者)就连我们专业医生都被炸得痛不欲生了原因一梅毒的诊断要依靠详细的病史,皮损,血清学检查,药物治疗史等多种指标具体分析,慎重诊断,而不是看到一个阳性指标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关于梅毒可耻、危害无穷的轰炸(偶不会设连接,感兴趣的可以自己查阅梅毒诊疗指南)原因二是即使确诊是梅毒,病情轻重传染性大小也与发病时间,抗体滴度,治疗与否有关,而不是统统十恶不赦说这些是因为上述阳性者中甚至大部分不是梅毒至少属于无害梅毒了,而他们不仅受到的精神伤害,具体肉身伤害同样可恐可怖:被禁止怀孕,哺乳,被过度治疗,被病情交代到流产下没有丝毫感染可能性的胎儿,就在今天还有一个几百公里以外的产妇,仅仅因为特异性抗体可疑阳性,后来复查两种抗体都是阴性,但是孩子刚生下来妈妈就被喂了回奶药梅毒经过治疗可以怀孕,孕期梅毒可以治疗,梅毒母亲可以喂奶,经过治疗的仅特异性抗体阳性者已经不再是患者.....一边是专业医生痛心疾首的呐喊;一边是来自其他渠道煞有介事的危言耸听,涉梅者,可要稳住啊,即使真是患了梅毒,结果也不像传言的那么可怕
患儿女,十五天,皮疹十天,孕期无异常,无家族遗传史,皮损表现为四肢伸侧,臀部等为主,淡红,暗红及暗黄色斑块,间以少量甲盖大小松弛萎缩水疱,触感质硬,整体看患儿发育尚可,皮损质地及分布特殊,有部分色素沉着痕迹,初步考虑色素失禁症,血常规嗜酸粒细胞23.7%,初步予以局部消炎止痒预防感染等处理。 色素失禁症本来少见,少见的印象中就是红斑水疱泼墨状色素沉着,今天这例更是没见过,皮损硬硬的,分布怪怪的,只是感觉像,后来血象也支持,过后查书,“疣状损害”四个字表现了患儿一身,从事皮肤科十多年来色素失禁症也就见了三四例,各个不一样,在祈祷患儿顺利痊愈,别有并发症的同时,也更在医学知识博大精深变化莫测中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不足
以前最常见的手足口病是掌跖咽淡红或暗红丘疹、斑疹和绕以红晕的水疱,其中手足水疱为厚壁,不易破,肛门周围,肘膝偶见散在红丘疹、水疱 去年开始发现手足口病的脱甲现象,一般在有发烧,皮疹多的患儿患病一个月后指趾甲完全或者不完全脱落 今年手足口病皮疹范围更大,水疱更多,同时水疱壁薄容易破溃,也是一般先有发热,继而口咽部出现水疱溃疡,咽部密集,口腔散在(易被当作疱疹性咽颊炎诊治),之后两三天皮肤出疹,四肢,臀部最多见,水疱更多,更大,也常常融合成松弛大疱,手足皮疹少而轻微,血常规可见白细胞总数增高,中性,单核比例上升,CRP增高,病后一个月仍常见脱甲。如图 往年托幼儿童多见,今年散居儿童也多见,发病年龄更小,有的甚至几个月,可见传染性更强(最后一图是双胞胎),如果这种现象仅见于秦皇岛地区,也许与今年暑湿潮热有关,当然也不能排除有新病毒或者变异病毒致病,好的现象是患儿一般全身症状轻微,经过简单治疗,积极护理多可顺利痊愈。
每到夏日,尤其三伏天,总是看到许多几个月到一岁多的宝宝四肢伸侧,肩部片状分布的密密麻麻的红丘疹,有的甚至融合成斑块,宝贝皮肤濡湿,瘙痒难忍,常常抓破,如图 这种情况一般在宝宝用了凉席两到三天后发生,并且逐渐加重,原因是凉席的自身材料,加工过程中残留的化学物质,潮湿环境中滋生的螨虫,刺激叮咬过敏引起,婴幼儿新陈代谢旺盛,多汗浸渍,加之皮肤娇嫩敏感更容易发生 预防凉席皮炎的最好办法是不用凉席,让宝宝睡在干爽纯棉的布单上,即便用凉席,一定在使用前反复烫洗,晾晒,使用过程中也要经常烫洗晾晒,凉席上面最好铺上纯棉布单,此外还要给宝宝常洗澡,及时洗去皮肤上沾染的可能引起过敏的任何不可见物质 治疗凉席皮炎的方法是首先去除凉席,根据具体情况予以外用(或者加口服)抗过敏止痒的药物。
在浅述医患关系前先说几个例子:一同事急匆匆去卫生间,看到一空位立马过去,被一站在过道的女士语调平静的“排队”吓得立马退出来;几同行在地铁里嚼口香糖,被边上的人讶异地问道“你们在干啥”,我们自诩素质好,要求高,还是犯下被人家诧异的无心无知之错,在我们诊室大人吃着煎饼果子,小孩随地便溺,零食吃了一地的你们呢?在医院走廊,我两次忘记了去科室的路面露彷徨,都被及时主动走上来的人员询问并仔细告知,唯一的一次主动问路,那位五六十岁的女士竟说没急事带我们过去,那条路走了约十分钟,一路都是温馨感慨感激 医患关系,两个字可以概括“简单”,医生有的医院有班,家有诊所,可他们的诊疗过程就好像在工作,无关亏赢,该解释的解释,该安慰的安慰,该检查的检查,该开药的开药;而患者,他们有的甚至衣衫破旧,但是清一色温文尔雅,对着医生的建议不停地说着好好好,没有人问你确诊吗?你保证吗?不检查不行吗?不用你建议的方法可以好吗?药物的副作用有多大?用了药咋还不好?咋这么贵?当然他们看诊都是本人进去,除了老人孩子,没有人陪,也就不会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各种问题被要求回答,甚至各种病症被要求顺便免费看看(看了被理所当然,不看就是一场是非),当然医生开药,检查,治疗都分级别,严格遵从健保要求,简单的毛病,可能一分钟就好,患者不会质疑等了那么久就看了一分钟,而是感激自己没大碍说着谢谢,复杂的毛病医生会反复看,反复问,费时良多,甚至开始动用书籍,搜索工具查阅资料(期间患者耐心等待,而不是直接质疑你的能力),当然也绝不会有后面的患者冲进来,质问咋这么慢? 对于患者性格,除了民众惯有的信任,谦卑外,还有隐忍,有一患者被约诊的日期检查结果没出来,药物也还有,简单寥寥数语被要求回去,只是低低说了声,让我来干啥?医生也没答复,是啊?干啥?有一头发花白的老人躺上手术台准备切除回状头皮之际,我诺诺地问了一句“切它干啥?”原来是交代不清楚,再被仔细交代尤其手术需要自费时,老人跳下手术台,只要求开一张就诊证明;还有一女士像小白鼠一样被切皮植皮,期间有实习医生在手术间吃东西,有热闹的无关疾病的话题,有被拍了至少几十次照,有麻药失效后疼着动刀动针,那女士只是抱怨了一句“你们别说了,我好疼” 随着看诊,坐在药局歇息椅子上观察都发现他们拿的药好少,一盒两盒,很少见到大包的,仔细想来才明白,台湾民众,只要缴了和我们相比价格不菲的健保费后,基本可以享受免费医疗,一个疙瘩就可以来看,一次治不好就约几次,不必等到百十个疙瘩混合感染,无法忍受时再来,来了就要求一次性治愈 就是说一张健保卡,基本解决了患病之累,也化解了医患的利益之争,不像我们一天百余人,医保卡,健康卡,一卡通一大堆但多自费,于是医生只要提出开药,检查,治疗患者就担心挨宰,插一句他们诊费超高,诊断书也价格不菲(我们前者收费寥寥后者免费),虽然在他们的例会资料里也看到“某某口出恶言,下次来诊要求保安陪同”“推广XXX等自费项目等”但是利益之争,信任之争几天来真得没有见到 比对台湾的医患人文,我们戾气横生,缺的就是素质和制度
昨天的广州杀医事件,今天的北京伤医事件,原因都是“等一会儿就不行”,我今天遇到的奇葩也是不肯等 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的高峰时期,同时有两个别的科室主任介绍来的都找我,而我手头事正多,就说出去取个号,等一会儿,同时继续忙着,结果那女的观望,另一个男的不干了,拨开人群往前凑着“我找了X主任,就是为了直接找主任你看,不要等”我边干我的活边说要对得起每一位患者,该等都要等,接着我不打引号了,因为接下来他都是絮絮叨叨着类似的话:说我不懂人情世故,说我大学白念了,主任白当了,要是你们院长来了难道我也不理?要是习近平来了难道也让排队之类的,他倒不是直接骂我,而是不停不停地聒噪类似的话,就是教育我的话,真得影响我手头正在做的事,我抬起头来问他“你要是不停下来出去等,我找保安了”他立马斗志高昂,“我就是说说,又没犯哪条,你还找保安了?我就等着保安来看咋办?”然后继续忍受着他的聒噪,努力集中精力做着手头上的事,一边盼望天神般等着保安来,等到保安来了,我立马如获大释般,告诉他“你可以和他们去理论了”只要不影响我正常工作就行 结果过了一会儿,他又进来,进来就从包里往外掏东西,掏出来直接放在诊桌上,是些花花绿绿的证件,一边掏一边慷慨陈词着“我告诉你,我是XXX,XXX,XXX(只为了证明他来头不小),我不是地痞流氓,像你这样的人走出了这间办公室你怎么办事?”我求饶般地告诉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别再教育我干扰我工作了 后来给那女的看,看了病历本,得知是Y主任介绍来的,我告诉她,主任介绍你来找我,只是知道我可以帮你,并没给你其他特权,我们的院长,主任,医生都不会这样做,谢谢你的等待,我没说的是在某些领域我真得技高一筹,你值得等 下班路上,打电话给我的农村老妈,开口就是撒娇般地抱怨没教我人情世故,谁知我那有了每月60元钱养老金就欢天喜地的嘱咐我要好好交党费,并时时刻刻叮嘱我要好好工作,善待患者多多学习的土老冒老妈似乎是个江湖通:你们每天遇见那么多人,啥人没有,别放在心上就是;还是个男的?老妈一直教我学好学好再学好,也明白地痞流氓的含义,但是不见得知道素质,涵养之类的词,但是她做到了,这位自称为不是地痞流氓的呢?我称之为官匪权控,还好自己没在他手下工作,否则不被恶心死也被欺压死了,我们医院流出了对我原生态知识分子的评价,也亲耳听大BOSS对我真正的医生的评价,不管深意如何,反正我很喜欢,也对我才成年的儿子说着我的喜怒哀乐(只是为了让他了解社会)他新奇、感慨、赞叹,我突然悟出:都说国人无信仰,我这般算不算是一种信仰呢?
鲁迅先生口诛笔伐几十年,之后又过去近百年,得到的感觉是国人的性格越发犀利了,当然犀利剑指服务行业,包括医疗行业,杀医伤医事件时时有,至于口齿之争每位医护人员都会遇到,即使你医术高超,医德高尚,性格乐观随和哪怕再加上甜蜜温柔,还会不知觉地就冒犯了哪尊神? 上午门诊中,有一手足口病患儿,轻症,我给简单开了点儿药,嘱咐注意事项,并告知这病传染,让他们一人去拿药,一人带孩子去人少的地方等,回来时就不要带孩子来诊室了(我们诊室有两个医生看诊,一个护士向患者讲解药物用法,就是说,一般情况诊室都要有十来个患者和家属)结果家属拿药回来,我看到孩子又跑进来了,就说“你让你爱人带孩子出去等”孩子妈说“孩子不跟他爸爸”,我说“那你带孩子出去等,我和孩子爸爸讲解药物用法(只有一个药水和药膏口服药她家里有)”她说“孩子他爸听不懂”,我说很简单啊,看着这么多孩子,你咋也不能让他们被传染啊,结果她就来气了“就你那么多事?!干好你的事得了!”这时我知道刚才的笑面虎露出真面目了,啥是我的事?科里的一切事包括保护所有患者,维持公正公平都是我的事!我坚持着让他们一个人带孩子出去等,结果这女的立即撒泼了:我们就不出去,你立马给我说(药物用法,亲自查对患者的药物,并详细说明用法可以保证安全和疗效,同时也浪费了我们大量精力,比按说明用复杂多了)这时我们的护士做治疗回来了,我已经气得心跳肉哆嗦,我让护士给说说用法,同时继续让他们一个人,带孩子出去等,结果他们不但不带走孩子,那女的还把我当成奴隶不如的似的“我就让你说,你咋这么没医德,我要投诉你”我说“你不出去是吧?我找保安请你出去”接着用气得颤抖的手拨电话,她见我打电话,立马扑过来,叫嚣着要打死我,我当然继续打电话,当我抬起头来看时,我们的同事和其他患者家属保护在我身旁,其他科室的同事也跑来了(可见她吵得有多凶,我不善于说粗话,省略了),看着她走出去,我也叫着“你别走,说清楚了再走!” 过后才知道我的胸卡不知咋掉了,据说她也一度打到或者碰到我的胳膊,我当时只顾坚持让他们把孩子带出去或者请保安带他们出去,其他都没注意 过后也反思自己哪里错了,可是都没有,我只想治好保护好所有患者(这之中费得心力没有价目可计费,都是义务的),后来也有同事说“她不出去就算了,又不会传染到我们(我们真得已经百毒不侵)”,我说这是底线问题,不同于加塞或者不挂号或者挂一个号要求看几个人被拒绝后被骂没素质没医德(这类事也更常有),我宁可被打死被气死都不会妥协,并坦言如果我们妥协,她就会理所当然地欺负到各行各业,别人咋样我不管,反正我说不,坚持到底 一次次把自己的经历写在这,不是说人性已恶,而是说美好的心态比健康,比财富,甚至比眼前疾病的愈合更重要,我期待我们的社会越来越好,毕竟这关于十几亿人的生息养息乐息,任凭嚣张无序无制泛滥,欺软怕若横行,只会让我们的国民窝里横,媚这媚那,毫无反思之心,自取歧视之道,于国于家堪忧,退一步说,如果这事常常,有哪个医生恋虐似的喜欢遭受身心打击,无条件为你,你打了他左脸,谁还会谦卑地伸出右脸?虽然不迷信,也不求仙拜佛,但还是相信好人有好报的老话,另外一句就是恶人总有恶人治,我们医道仁心,我们宽柔温悯,我们是放过了,但是被你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呢?别你跋扈掌控的下一站呢? 如果患者变坏了,只是一个假设,因为我知道绝大多数人,绝大多数病患都值得我们全力以赴,至少我不会事先怀着假想敌去看诊,万一(也就是万一的比例)遇到诸如此类,留条命就写下来,没命了就死得其所,有一种俗话叫操守的长存于心
今天才听说一直牵扯着同事的心的肺癌同事,昨晚去世了,忆过往:两年多前我还因为他生病写文章加油,我们一次次为他明里捐款,暗中鼓气,好像就在几个月前好像他还带亲人去我们科看过病,我好像比较公式化,旁边的同事看不过眼嚷嚷着他就是LXD,我立马分外热情温婉起来,我很惭愧,我记得住你的苦楚和单位内网照片的样子怎么记不住你的人! 生命可以坚韧无比,也可以脆弱异常,癌症夺命让我触目惊心的例子:才认识几天的同事黄在我们一起义诊的日子她是那么温婉,博学,踌躇满志,然后没多久就因为肺癌去了,都没来得及延续我们都想要的同事情谊,那时我们还都很年轻;同学的丈夫,好像把酒言欢就在昨天,然而他因肝癌去,同学改嫁都有N年了;罗京,他主持新闻联播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也因患淋巴癌去世N年了;LXD,在我们同事闲谈时还相信他会挺过去,昨天晚上去世了,拼尽钱财受够苦痛也只熬了两年多 不仅癌症,任何病都可以像黑白无常一样随时任性带人走,不由分说,不留余地:我的父亲喝着几元的烧酒死于肝硬化,后来几位可以说条件优越得多,或者有的是相当优越也都被无常无因无果地更早带走了 除非又显又贵是劳不起护佑生命的神的,即使显贵,请了也未必好用,于是生命就成了既宿命又随性的东东,随时意味着倒计时甚至戛然而止,对生命的思考一次次像警钟或战鼓一样抨击着心,还是套用名言吧,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生命有存,可做的好事不已
说这个自以为任人皆知的话题也是因为经常在工作中遇到奇葩,今天算是典型的:新生儿科护士长带来一孩子,一边不断地和周围患者解释着需要会诊请谅解一类的话,一边展示孩子的症结:小手背上有一片约3*3厘米的褐青色痣,我说胎记啊,接着检查全身,背部,臀部,下肢都有,我说这个叫蒙古斑,一般出生时或者出生后渐渐长出,随着年龄的增长一般会慢慢消退,但是陪同的三位虎视眈眈的家属不干了:你凭什么说是胎记,你敢写下保证书一定会消退吗?小手背明明是因为输液引起的!其实解释的话语不只如此,安抚的话也是一箩筐,但是家属就是认定是输液引起的:于是我说要么你们去北京等权威医院去看看,他们直接冲着我来:去看看花费那么多,你给钱吗?你陪同吗?我只好无奈地看着护士长:他们没有把我当作客观鉴定者,当作你们的同伙了,快领走吧!接着对那位稍微理性的说,劝劝他们吧,真是先天的,折腾无用 当天的烦心事当天要弄清楚的,于是在下班前闲下的几分钟在医院通讯录里找到护士长电话(我和那护士长没交情,而且在医学面前对谁都保证客观),了解详情才知道:那孩子属于双胞胎之一,34周早产时只有三斤多,在新生儿科治疗过程中在那手背上输过液,现在孩子六个月,生龙活虎,于是就算起后账来认定手背是输液引起,其他地方由于没输过液也认可是胎记,要说法要赔偿,于是立马想到了农夫和蛇、恩将仇报、兔死狗烹、卸磨杀驴之类的,新生儿科夜以继日地救了这孩子的命,难道还任他们折腾着冤死了窦娥?让他们去告! 严格地说,医学上并没有胎记这诊断,只是对先天或者注定先天原因出现的一类色素,血管类毛病的统称,就是说胎记可能出生既有也可以由于先天原因在后天慢慢出现,作为医生,看着各类胎记渐长的迹象,也想阻止,可是苦无良策,唯有姑息或者治疗,于是就在临床中常常遇见,就诊各类血管瘤的,色素沉着或者减退的,就诊时都信誓旦旦地说是接诊医生掐的,我会解释,并告诉他们冤枉医生了,他们一般羞涩的笑着释然 今天的属于特别,不在家里好好抚育宝贵的双胞胎孩子,一味折腾,其实真得是损人不利己,自取其辱,其实他们已经不是对医学的无知,而是芥蒂、偏见甚至仇恨!如果都像他们那样横生枝节,那么医生可能真要被逼得句句签字,步步为营,循规蹈矩,明哲保身了,那还有时间,精力和灵感保卫神圣的生命?医者父母心,至少大多数医生都是这样,这点为何有的患者就不明白?!甚至想说不相信你来医院干啥?要是再继续容忍各种无端指责,百般刁难,那么神圣的医疗行业真有可能变成患得患失,唯利是图的商场,没有好坏善恶只有输赢。最后强调的是胎记真得是先天就要长出的,怪你孕期,不怪医生,当然我也明白,这家奇葩,不听我的也会通过各种渠道渐渐明白自己的无趣,只是他们真是把精力用错了地方,预先保有一份善念和理解,也就不会给别人徒增苦痛,最主要的还是让自己生活得更幸福,不纠结,不仇恨!再次强调医学是客观的,严肃的,欢迎质疑,但决不允许无理取闹,胎记也是。
就是前面提到发短信骂我那事,第二天才上班就找来客服中心(现在医疗部门都投入大的人力物力专门解决医患关系,比如客服,比如医调办,比如门诊部,比如党办等等等),我拿着手机给他们看:看21个未接电话,看一篇篇长篇大论指责谩骂威胁的短信,记得当时只是吐槽一下,告诉他们对病患真得很爱很尽力了 真心感到现在医院已经理解医患症结关键所在,不再一味觉得是医生的错了,他们给我送了一张表格,说要为我申请委屈奖,我委屈吗?自从认识到人的素质可以分三六九等外,遇到无理取闹者依旧是心跳肉哆嗦,可是过后关键是过后也不那么想不开了。我有时间委屈吗?每天那么大的门诊量,那么多治疗检查,要是有闲暇,还想抱抱小患者,逗逗他们笑,看看他们澄澈的眼睛,如果还有闲暇,就和熟络的老患者多聊几句,我知道他们喜欢我,信赖我,比起委屈,还是欣慰或者成就感多一些 在这种心境转变下,真得没时间委屈了,更不想纠结委屈了,就连骂我的患者复诊,说了几句就听出来可能是给我发短信骂我的人,我问了,她承认了,我只是告诉她不接电话保证有客观原因,如果仅用骂我语言的十分之一精力说清疾病的问题所在,我都会回电话,我再次重申接听电话,回复短信都是心意,不是义务,自己生病,谴责别人于事无补有害,然后我非常耐心地说“现在你一定还对我心生芥蒂,我给你找同事看吧。”她也只能同意了,我心里偷着乐:你药不吃,膏不涂,用句术语就是依从性差,效果不好怪别人有用吗?要么乖乖着接受同事的诊治要么另请高明,还好,她在同事那里虽然继续唠叨,但毕竟是围绕病情,看来想明白了 或受社会风气影响或源于个人品性,就有那么极少部分人把医生当成假想敌,找你看病,却不信任你“你能保证确诊无疑吗?你能保证药到病除吗?你能保证治疗没有副作用吗?你能只开一种药治好吗?你能?你能?”甚至时刻都准备开战:插队不成要吵架,阻止坐诊室内的桌子或在诊室接电话要打架等等等等奇葩百出,后来才渐渐弄明白,他们哪是需要医生啊?他们是需要万能的上帝给自己当全天候的仆人,这个我们这里真没有,所以他们也只能带着病寻找他们心中理想的医生 今天开会回来,同事嬉皮笑脸地拿着两张红票子,说是给我送来的委屈奖,接过那钱的瞬间,心酸喷涌而出,一名一心为病患着想的医生竟然拿了这个奖,是医院的体恤还是患者的嚣张?都有吧?这是给一名自诩为人格高贵,医技高明,医德高尚的医生的一个巴掌还是甜枣?不过我不是说过心境已经变了吗?很快就不纠结了,电话号码不是该留还继续给留吗?不是还常常用自己的私人手机给病患回电话短信吗?就当补偿点儿话费吧 这里是公开平台,我把遭遇写到这里,并不是求声援,真正的目的也是一直坚持的心愿就是医患一心向好,相互信任,相互支持,相互理解,相互体谅,相互尊敬,一名好医生不会去研究怎样巧言令色,瞒天过海,不起纠纷,而是心系“病”“人”“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毕竟医院不是商场,只需诚意,不需营销。医生要常常自省,时时改进,不断提高,而病患呢?写出这些心酸事,奇葩事,是希望患者不要学,学了于病于己有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