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赛氏综合症(四例) 【例一】高×茹,女,34岁,外院会诊病例,住院号:7542,住院日斯:1968年7月25日。 主诉:口腔、会阴部长期溃疡,反复发作九年余。 现病史:九年前一次感冒后,发现口腔、会阴部有溃疡,双眼也发红。以后经常发作,见有鼻塞流涕、腹痛、腹泻、大便带血、阴道不规则流血、咯血等症,时好时坏,此起彼消,近几年来疲乏无力,心悸多汗,午后低烧,食欲不振。先后多次会诊,曾诊为“过敏性鼻炎”、“结肠炎”、“子官内膜移位症”等,经常住院,最后经三个医院联合会诊确诊为“白赛氏综合症”。虽经抗感染、“强地松”、“胎盘球蛋白”、“多种维生素”等长期治疗,仅能取得暂时效果,不能控制复发,且有逐渐加重的趋势,最后症状加重再次入院。 检査:体温36.3℃,脉搏84次/分,血压130/96毫米汞柱,精神欠佳,多汗,皮肤散在汗疱疹,但无多形性红斑及结节性红斑,左右锁骨上淋巴结触到两个,双眼结膜充血,视网膜可见散在黄白色斑,边缘污秽,眼底小血管有炎症现象及小出血点,咽部发红双侧扁桃腺I°肿大,两肺无异常,心尖部可闻及I级收缩期杂音,腹软肝脾未触及,上腹部及右下腹有轻压痛未扪及包块,无肌紧张,无移动性浊音,下肢无浮肿,大、小阴唇间糜烂溃疡1×0.7厘米。化验检查:血色素15.2克,白细胞计数12,1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68%,单核细胞,淋巴细胞20%,嗜酸粒细胞3%,尿、便常规均正常,肝功正常,血沉第一小时5毫米,血钾16.8毫克%,血钠294毫克%,血糖95.2毫克%。心电图:窦性心律,Ⅱ导出现室性早期收缩,室性期前收缩。 入院后开始西药治疗,大量使用激素、多种维生素、胎盘球蛋白等,治疗效果不明显,口腔、会阴部溃疡及腹痛仍然存在。8月10日请赵老医生会诊。 脉象:沉细稍数。 舌象:白厚腻。 西医诊断:白赛氏综合症。 中医辨证:脾虚失运,蕴湿不化,病久伤阴(狐惑)。 立法:养阴健脾利湿。 方药: 金钗石斛(另包)一钱半 黑元参五钱 天门冬五钱 麦门冬五钱 茯苓四钱 车前子四钱 姜厚朴二钱 姜黄连一钱半 莲子心二钱 甘草二钱 玉竹三钱 白术二钱 上方服十剂后,腹痛已止。另用激素去氢皮质素5毫克每日二次,中药按上方加减 知柏各三钱 玉竹三钱 麦冬三钱 天冬三钱 姜厚朴三钱 石斛五钱 莲子心二钱 姜黄连二钱 车前子三钱 北沙参三钱 炒枳实三钱 9月4日上方服七剂,一般症状均趋于好转,溃疡面缩小但未完全愈合,激素已开始减量:去氢皮质素2.5毫克每日三次。处方: 黑元参五钱 石斛五钱 玉竹五钱 知母四钱 炒黄柏四钱 建泽泻四钱 山萸肉三钱 炒枳实三钱 土茯苓四钱 白术三钱 车前子四钱 白芍三钱 另外用十香暖脐膏(附方97)贴脐部。 9月17口病情已经稳定,口腔与会阴部溃疡已基本愈合,去氢皮质素减到2.5毫克每日一次。上方去泽泻、山萸肉、土茯苓、白芍,加黄精三钱,莲子心二钱,茯神三钱,炒薏米四钱。9月27日口腔及会阴部溃疡及腹痛全部消失。复査眼底改变已恢复正常。仍按前方加减: 金钗石斛一钱半 元参五钱 玉竹五钱 知柏四钱 茯神三钱 茯苓三钱 生地五钱 麦冬三钱 白术五钱 黄精三钱 莲子心二钱 车前子五钱 10月5日上方继服10剂,停用激素。全部检査均属正常,出院,以后未再入院。 【例二】白×清,男,39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2年10月9日。 主诉:口腔、生殖器、双眼溃疡,反复发作八、九年。 现病史:1963年初开始口腔溃疡,三、四个月以后,龟头部出现溃疡,12月底双眼发红,视力减退,同时下肢起红斑结节。经住xx医院检査确诊为“白赛氏病”。用“激素”治疗三个月以后,症状有所缓解,但溃疡从未完全愈合,“激素”每日仍用30~60毫克。出院后于1971年2月份突然双目失明,口腔、生殖器溃疡糜烂,下肢不断出现红斑结节,病情加重。经治疗近年余,视力稍有恢复,右眼视力0.02,左眼仅能见手动,溃疡仍时轻时重从未愈合过。1972年10月9日来我院门诊。 检査:口腔粘膜及舌面均有不规则圆形小溃疡,阴茎近龟头部散在小溃疡,总计10余个,小腿散在多个红斑结节。右眼视力0.3,左眼视力0.02。 脉象:沉弦细。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红。 西医诊断:白赛氏综合症。 中医辨证:肝肾阴虚,湿热漫延(狐惑)。 立法;养阴补肝肾,清热除湿毒。 方药: 南北沙参一两 元参一两 生地炭五钱 花粉五钱 枸杞子三钱 粉丹皮四钱 耳环石斛三钱 菟丝子三钱 泽泻三钱 山萸肉三钱 黄芪五钱 苦参三钱 10月16日服上方十剂后,口腔、生殖器溃疡大部分愈合,个别未愈合者也较前变浅,自述视物较前清楚,红斑大部分消退。脉沉细缓,舌质微红,苔薄白。按前方加减: 南北沙参一两 元参一两 石斛2钱 枸杞子三钱 生地炭三钱 丹参五钱 粉丹皮三钱 黄芪五钱 山萸肉三钱 菟丝子三钱 泽泻三钱 二冬四钱 10月30日上方服10剂后,口腔、生殖器部溃疡已全部愈合,视力有所恢复,下肢红斑结节消失。用赤小豆一两 (水浸发芽风于),全当归二两,共研细末冲服,每次二钱,每日二次。另外养阴清肺膏(附方84)每次三钱,日一次。地黄丸(附方85)每次二钱 至三钱,日一次。石斛夜光丸(附方98)每次一丸,日一至二次。 11月18日近半月余,未再出现新的溃疡,激素已由每日60毫克减少至每日15毫克。继续服用前药。12月1日激素已减至每日5毫克量,仍无新生溃疡,左眼视力由0.02提髙到0.1,右眼视力由3提高到0.5。 【例三】王×越,男,38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2年6月17日。 主诉:口腔经常反复发出溃疡十四年。 现病史:患者十四年来口腔内口颊部、嘴唇、牙龈部反复出现溃疡,每年发作数次,每次持续一、二个月,多在春、夏季发作,发作时皮肤也出现红斑和红色小疙瘩。经xx医院中西医治疗数年之久,疗效不显着,近一年来会阴部也出现溃疡,经xx医院最后确诊为“白赛氏综合症”。1972年5月份溃疡发展至咽部和食道,饮水进食均疼痛,影响呑咽,阴囊部也有小溃疡,伴有身倦乏力、低热、大便秘结等,经过多次、多种疗法,均未获得疗效。 检査:体温在37.5℃~37.6℃之间,内科一般检査未见明显异常,口腔内有四处溃疡面,直径在0.5~1厘米左右,散在唇部、两颊内侧面、牙龈及舌部,近龟头部有一不规则小圆形潇疡,直径0.2厘米左右,溃疡表面有少量分泌物,有剧疼。 脉象:沉细稍数,尺较弱。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红而稍绛。 西医诊断:白赛氏综合症。 中医辨证:脾肾阴虚,虚火上炎(狐惑)。 立法:滋阴降火。 方药: 南北沙参五钱 元参五钱 丹皮三钱 耳环石斛四钱 山萸肉三钱 枸杞子三钱 锦灯笼三钱 花粉五钱 黄芪三钱 金莲花四钱 马蔺子三钱 外用锡类散(附方83)。 上方连服三十五剂后,溃疡基本消失,未出现新的溃疡,低烧已减轻,但未全息,饮水进食吞咽已不痛,食纳尚好。按前法上方去锦灯笼、马蔺子加生地、地骨皮继服十余剂,溃疡完全愈合,精神体力均好转,二便正常,低烧已退。改用赤小豆一两 水浸生芽风干,当归四两,共研细末,每日二次,每次二钱,白开水冲服。随访三个月未再复发。 【例四】叶×琳,女,21岁,未婚,住院号:533745,住院日期:1965年7月20日。 主诉:会阴部溃疡已四、五年之久。 现病史:五年前时値夏日,外出劳动后面肿、眼、鼻、口腔先后出现大小不等的溃疡,自觉疼痛,会阴部也有疼痛,经检查发现也有溃疡,住xx医院服用激素治疗痊愈。两年后又发作,以后每年都发作,逐渐加重。最近一年来虽经中西药治疗,溃疡—直未完全愈合,转我院住院治疗。 过去史:既往有贫血病史,近一个月来伴有发烧、身倦无力、食纳不佳、大便干燥等。 家族史:母亲有类似病史。 检查:体温38℃,发育营养良好。内科检查未见明显异常。口腔溃疡基本愈合,会阴部左侧大阴唇偏下方呈蚕蚀状溃疡,左侧小阴唇全部蚀烂,右侧小阴唇内侧面有数个大头针帽大小样溃疡,表面颜色暗淡,有少量脓性分泌物,尿道口红肿,阴蒂水肿,整个溃疡面积有5.5×3.5厘米大小,自觉剧疼,行走困难,两眼结合膜充血。 化验:血色素12.4克,红细胞计数4060,000/立方毫米,白细胞计数、尿、便均正常。 脉象:沉缓。 舌象:舌苔白腻,舌质淡。 西医诊断:白赛氏综合症。 中医辨证:湿毒下注。 立法:清热解毒,健脾除湿。 方药: 黄柏四钱 土茯苓5钱 茵陈三钱 茯苓五钱 炒白术四钱 泽泻三钱 车前子四钱 炒薏来五钱 女贞子三钱 当归三钱 白芍三钱 苍术二钱 厚朴二钱 陈皮二钱 局部先用1‰黄连溶液冲洗后,外用川连2克、青黛面1克、紫色疽疮膏(方见318页)7克、香腊软膏(附方94)17克调匀,制成纱条外敷。 7月30日按上法内、外兼治,药后第三天体温既恢复正常。药后十天一般情况良好,外阴部溃疡面开始缩小,表面清洁。上方生白术、生薏米、生黄柏均改为炒用。8月23日一般情况良好,外阴部溃疡面50%已愈合。治法同前。9月4日会阴部溃疡面已大部愈合。7日会阴部溃疡面已基本愈合,改服除湿丸(方见298页)。9月12日痊愈出院。 [按语] 白赛氏综合症又称口、眼、生殖器皮肤综合症,是一种原因不明的皮肤粘膜综合病象。相当于《金匮要略》中所描述的狐惑一症。所谓狐惑,是说明其症状狐疑惑乱不定。而且有“蚀于喉为惑”与“蚀于阴为狐的区别。赵老医生认为,白赛氏综合症相当于狐惑,但不能按照《金匮要略》中用清热化湿解毒的甘草泻心汤主治。本病主要是由于脾肾阴虚、湿热蕴毒所致,更由于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症状特点也不同,所以必须要抓住本症的病理实质,结合每个人的特点辨证施治。例一病程已九年余,口、眼、生殖器皮肤症状俱全,长期使用激素治疗未能控制,病情日久,正气已衰,兼见疲乏、纳差、腹泻、咳血、阴道不规则出血、午后低烧等脾虚失运、蕴湿不化、阴虚血热的怔象,所以方用石斛、元参、天麦冬、玉竹、莲子心养阴清热;白术、茯苓、车前子健脾利湿和中;姜黄连、姜厚朴清热而不过于苦寒,宽中理气而不过于走散,对于气虚的患者用之最为相宜。而且姜黄连与莲子心相伍又能清心经之浮火。后来又曾加减使用过养阴清热药知母、黄柏;利湿而不伤阴的药泽泻;滋补肝肾药白芍、山萸肉、黄精;解毒利湿药土茯苓;理气药炒枳实等,并使用过十香暖脐膏贴脐部以温中焦、散寒气,调理脾胃,助中焦之升发阳气。这主要是治疗脾肾两 脏的功能失调,脾阳振,中气充,湿热毒邪得化,阴津足,虚火涵,毒蚀得以修复,治在其本。所以,不但症状治愈,而且很稳定地停止使用激素未见反跳现象。例二病程也是八、九年,口、眼、生殖器皮肤症状具备,而且视力极差,肝开窍于目,目得血而能视,肝阴虚亏不能上荣则视力差。方用六味地黄丸之四味地黄、山萸肉、丹皮、泽泻两 补两 泻。地黄生用养阴清热,炒炭入于血分,滋阴凉血而解毒;泽泻宣泄肾浊以济之;山萸肉温涩盱经;丹皮清除肝火以佐之。更加南北沙参、元参、花粉、石斛、枸杞子、菟丝子滋补肝肾以助之;生黄芪益气,使之气血阴阳调合;苦参清热除湿。并加减使用过二冬、丹参养阴补血活血。在病情稳定阶段用养阴清肺膏、地黄丸、石斛夜光丸巩固疗效,并且用《金匮》古方赤小豆当归散和血解毒清热利湿。赵老医生称赤小豆有凉血解毒、清热利湿的作用,发芽风干后升发力强,不发芽则入下焦、能通利肾经之积滞。而且强调一定要用真正的赤小豆(长圆形,色紫红),不能用花赤豆(椭圆形,表面有花斑)代替,功在健脾除湿。现在赵老医生用丹参代替当归,也就是赤小豆丹参散剂治疗,取丹参功同四物,加强调和气血的作用,剂量同前而效果优于赤小豆当归散,通过治疗激素降至强的松每日一片(5毫克)不但皮损愈合而且视力也有所提髙。例三病程长达十四年之久,口腔、生殖器溃疡,但以口腔溃疡为主。症属脾肾阴虚,湿毒与虚火交炽上炎而为患,治以养阴补脾平肝益肾为主。因其临床表现在口腔,所以用锦灯笼、金莲花、马蔺子清上焦之湿毒热。其中锦灯笼清上焦热解毒;金莲花性苦寒无毒,功能明目益人,解毒治浮热,而且有引药上行的作用。赵老医生从近几年的实践经验证明金莲花具有消炎解毒、消肿止痛、收敛口腔溃疡的作用,是他用于治疗口腔溃疡比较常用药味之一(如用市售的金莲花片口含,效果也好)。马蔺子其性甘平无毒,能生津止渴,清热解毒,对于口腔溃疡有消炎止痛的作用;马蔺花、马蔺根均有同样的功能。例四过去会先后出现过眼、口皮损历时五年之久的病史,当时以外阴馈疡为主,曾使用激素治疗,但停药后立即复发,而且溃疡比以前更重。本例有似狐惑中的“狐症”或“阴蚀”,症属阴虚、湿热蕴毒下注而以湿毒为主。所以用除湿胃苓汤加减,佐以女贞子、当归、白芍养肝阴和血以扶正;炒白术、苍术、茯苓、炒薏米、车前子健脾利湿;黄柏、土茯苓、茵陈利湿清热解毒;陈皮、厚朴理气和胃助脾胃运化之功。外用药用1‰的黄连液冲洗后敷以清热化腐生肌的药膏,内外兼治,未用激素及其他任何西药取得较好的效果。 总之,从上述四例的治疗情况来看,赵老医生是紧紧抓住肝肾阴、湿热蕴毒的病理实质而辨证施治的,内服方药以肝肾阴为主,兼健脾利湿清热解毒为辅,外用药物: 1.口腔溃疡:常用西瓜霜(附方99)、锡类散、珠黄散(附方86)或用冰片二分、人工牛黄粉二分、珍珠一分,共研极细末外敷。 2.会阴部溃疡: 洗药方: 蛇床子五钱 当归尾五钱 威灵仙五钱 土大黄五钱 苦参五钱 老慈头七个 水煎外洗或用1‰黄连素溶液冲洗。 脓性分泌物较多有坏死组织者,可外用紫色疽疮膏3克、川连粉1克、青黛粉0.5克,用凡士林调至10克,直接外用或制成油纱条外敷。 坏死组织已脱落,为促进疮面愈合,可用黄连面1克、青黛面1克、乳香面1克或加珍珠粉1~2分,用凡士林调至10克,直接外用或做成油纱条外敷。 另外,我们还总结了赵老医生与原中国科学院皮肤性病研究所中医科共同观察的116例本病患者,其中经过系统治疗而且资料比较完整的中医中药组67例,单纯西药治疗组24例,共91例。结果发现中医中药组治愈率高,疗程短,复发时间间隔延长,有的追踪七年未见复发。从近年来的病例来看,对于激素治疗的协同作用也能看出一定的苗头。中西医综合治疗,疗效髙,疗程短,激素减量比较平稳,而且在停激素后反跳现象比较少。还可以看到在使用激素无效的情况下,加用中医中药可以促进疗效(如例一、二),或在激素治疗无效而停用激素,单独使用中医中药治疗时,也可以取效(如例四)。所以祖国医学对于本病的治疗,是应该进一步发掘和研究的。
褥疮(一例) 陈××,37岁,男,外院会诊,病历号:127667。 现病史:患者于1971年9月患乙型脑炎,高烧40℃,昏迷,二便失禁。因长期卧床,背部肩胛处、脊柱处及髋部等发生七处大面积褥疮,于10月19日请赵老医生会诊。 当时患者神智不清,卧床不起,体温持续在39%~40℃之间,已近数十日,下肢抽搐。背部两侧肩胛处各有约10公分×20公分的溃疡面,脊柱部有约8公分×10公分的溃疡面,两侧髋关节外侧部各有约12公分×25公分的溃疡面,总共全身共有大小不等的皮肤坏死性溃疡七处。疮面有暗紫色坏死组织及黑褐色稀薄的分泌物,嗅之恶臭味,疮面边缘部正常组织与坏死组织无明显之分界,病状有继续扩展之势。 脉象:洪大。 舌象:舌苔黄白厚腻,舌质红。 中医辨证:毒热郁于营血,正气已伤,毒邪不得外托,逆传心包。 立法:凉血解毒,扶正内托。 方药: 丹参一两 丹皮三钱 蒲公英六钱 天花粉三钱 银花炭三钱 生地炭三钱 生黄芪一两 赤白芍各三钱 炒山甲三钱 炒皂刺三钱 乳香一钱半 没药一钱半 生甘草二钱 外用甘草油(方见328页)清洁疮面,以紫色疽疮膏(方见318页)、化毒散软膏(方见316页)各等量外敷疮面上。 如上法处理二十余日,于11月10日第二次会诊时,患持续多日的高烧已降至38.5℃左右,神智仍不清,时有狂叫,皮肤七处溃疡面之坏死组织已与边缘部之正常皮肤有明显之分界线,部分坏死组织已脱落现象,分泌物较前减少,少数区域有新生肉芽。脉弦微滑,舌苔白微黄腻,舌质红。法宜扶正,解毒内托,清心醒脑安神。处方: 生黄芪一两 赤白芍各三钱 当归三钱 蒲公英一两 象贝母三钱 山甲炭三钱 皂刺炭三钱 云茯苓五钱 陈皮丝三钱 石菖蒲三钱 另服马宝每次一分,日服二次。 外用甘草油清洁疮面后,外敷紫色疽疮膏、甘草归蜡膏(附方49)各等量混匀。 如上处理约一个月,于12月14日第三次会诊时,患者神智已清楚,能正常回答问题。食欲增进,皮肤七处溃疡面的坏死组织均已脱尽,新生肉芽良好,疮面边缘出现白色新生上皮。自觉口湛,盗汗,自汗无力。脉细缓软。舌苔自腻,舌质淡。法宜益气养血固表,健脾生肌。处方: 炙黄芪一两 党参五钱 白芍三钱 冬虫夏草三钱 桑摧三钱 山药六钱 云茯茶五钱 鸡血藤一两 泽泻三钱 麻黄根三钱 浮小麦一两 炙甘草三钱 外用甘草油清洁后,外敷甘草归蜡膏。 如上法连续治疗二个多月,痊愈出院。出院后来我院门诊复查,除左髋部尚留有一块约2公分×2公分小疮面外,其余溃疡 全部愈合,均未见留有明显之大瘢痕。小疮面经门诊短时治疗后,也吿痊愈。 [按语] 褥疮,祖国医学称为席疮。治疗多采取内外兼治,内服宜扶正托里生肌、活血解毒,外用宜化腐生肌,促使坏死组织脱落,新生肉芽愈合。特点是对正常组织损伤小,愈合后瘢痕组织亦较小,又可减少合并症。另对皮肤深部化脓性疾患如痈、蜂窝质炎、下肢顽固性溃疡等,运用这一法则进行治疗,均能取得较满意的效果。 本例因长期卧床,神智不清,身体极度虚弱,皮肤发生七处大面积褥疮,坏死组织毒素吸收,中毒现象严重,高烧数十日持续不退。在这种情况下,根据毒热郁于营血,正气已伤,毒邪不得外托,逆传心包的特征,投以大剂凉血解毒、扶正内托的方药。以丹参一两,丹皮三钱,蒲公英六钱,天花粉三钱,凉血解毒;又加用银花炭三钱 ,生地炭三钱,加强清解血分毒热的作用。这是赵老医生用药独到之处。再以生黄芪一两,赤白芍各三钱,扶正益气,助长炒山甲,炒皂刺内托之功,用此药后,使持续数十日的髙烧,退至38℃~39℃之间(本例从入院后一直用多种西药体温不降,服中药期间西药亦未停用)。第二次会诊时,患者体温在38℃左右,溃疡部坏死组织与正常皮肤分界已清楚,部分已有脱落,在此正气稍复,毒邪仍盛,神智仍不清楚的情况下,在前法的基础上改用了山甲炭、皂刺炭,既可托血中毒邪外出,又避免对正气的耗损,特别是在此阶段采用了马宝一药,清心镇惊,控制阳狂又可治疗恶疮(赵老医生并认为有醒脑之功)。用此方法后,神智日渐清醒,已不狂叫,疮面清洁,新生肉芽良好,第三次会诊时只给补气养血活血、健脾生肌之药而收全功。 在外治方面,用的是化腐生肌法。这种方法是用一些具有刺激和腐蚀性的药物,如轻粉、红粉等,来促进坏死组织溶解、脱落,相应的刺激新生肉芽组织生长。根据我们体会,赵老医生应用化腐生肌法,有以下特点: 1.疮面有坏死组织(腐肉),炎症仍有扩散,表面看来坏死 组织与正常组织分界不清时,宜用紫色疽疮膏(方见318页)、化毒散软膏各等量,混匀外敷。 坏死组织(腐肉)已深达肌肉,或更深而形成窦道时,宜用红血药捻(方见336页)拈紫色疽疮膏插入疮口内,外加盖化毒散软膏。 坏死组织与正常皮肤分界清楚,而且开始脱落时,宜用紫色疽疮膏、化毒散软膏、甘乳膏(附方口)或甘草归蜡膏各等量,混匀外敷。 坏死组织已经脱落,疮面新生肉芽开始生长时,宜用甘乳膏或甘草归蜡膏80克、紫色疽疮膏20克,混匀外敷。 新生肉芽组织良好,疮面边缘已有白色上皮生长时,宜用 珠香散(方见313页)薄撒疮面,再加盖甘乳纱条或甘草归蜡纱%%。 附:甘乳纱条制法:用甘乳膏摊在纱布条上,经髙压消毒后备用(甘草归蜡纱条做法同上。另外,外用药应注意以下几点 ⑴外用药膏一定要敷在疮面上,避免腐蚀正常组织,药膏应敷得稍厚一些。一般每日换药一次,换药前用甘草油清洁疮面。 ⑵新生肉芽出现后要注意保护,避免再用强烈腐蚀性药物。 ⑶用药过程如疮面分泌物增多时,是正常现象,不必停药,可在换药时用双氧水清洁疮面。 ⑷对汞类药物过敏的患者,应禁用紫色疽疮膏,可改用乌梅膏(硇砂二钱,乌梅肉一两,共研捣碎成膏备用)。 ⑸用药期间,若刺激周围皮肤出现皮疹时,可用祛湿散(方见305页)甘草油调敷。
银屑病(牛皮癣,十一例) 【例一】曲×新,男,24岁,住院号:581764,住院日期1966年1月14日,出院日期1956年2月12日. 主诉:全身起红色皮疹,奇痒,已半月。 现病史:半月前因患急性咽炎后,发现躯干部出现红色皮疹,当时未注意,后来遂渐增多,而表面有白滑,瘙痒明显。会在xx医院诊断为“急性牛皮癣”,经过半个多月西药治疗,未见好转,皮损泛发全身,遂来我院住院治疗。 检查:一般内科检査未见异常。 皮肤检査:头发内、躯干、四肢泛发髙粮粒至榆钱大之红色斑,表面附着较薄之银白色鳞屑,日光下发光,鳞屑周围有明显红晕,基底呈红色浸润,鳞历强行剥离后底面可见筛状出血点,下肢皮损部分融合成片。 脉象:微数。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微红。 西医诊断:牛皮癣进行期。 中医辨证:血热受风,发为血热型白疕。 立法:清热凉血,活血散风。 方药: 生槐花一两 鲜茅根一两五钱 生地一两 紫草根一两 白藓皮一两 蜂房一两 刺蒺藜五钱 土茯苓二两 清血散(附方92)一钱,日二次。 上方连服十一剂,红退,上半身皮疹基本消退。去鲜茅根加丹参八钱 、当归一两,又服三剂后,改白疕1号(方见227页)方服十五剂,红斑、鳞屑全部退尽。住院期间仅用凡士林润泽皮肤,未给外用药,配合楮桃叶、侧柏叶煎水洗疗每日一次,共十二次。共住院29天,临床痊愈出院,追踪四年半未见复发。 本例患者属于血热型,而且热偏盛、病程较短,仅用中药内服未用外用药,效杲较好。追踪四年未复发,除服汤药外另外配合清血散以加强凉血清热的作用。清血散服用后,皮肤红斑消退较快,多服则易引起腹泻。 【例二】王×珍,女,22岁,住院号:607982,住院日期1966年3月24日,出院日期1966年4月21日,主诉:全身起红色皮疹,瘙痒,已六年余。 现病史:六年来四肢、躯干发生红色皮疹一直不愈,经xx医院诊断为“牛皮癣”。多年来,经多次、多种疗法,一直未能痊愈,而且连续不断有新皮疹出现。发病原因不明。 检查:一般内科检査未发现异常。皮肤检査:由头开始向下四肢、躯干泛发大片红色皮疹,表面覆盖多层性厚的、银白色鳞屑,鳞屑强行剥离底面有筛状出血点,鳞壻周围有明显红晕,四肢、躯干均有多数较小的新发皮疹,同时又有大片肥厚之皮损。 脉象:沉弦。 舌象:苔白滑。 西医诊断:牛皮癣进行期。 中医辨证:血热发为白疕。治法:清热,凉血活血。 方药:白疕1号,外用5~15%的黑红软膏(方见318页)。按白疕1号全方,连续服二十八剂,配合外用药,皮损逐渐消退,共住院28天,临床痊愈出院。 【例三】刘××,女,41岁,住院号:575198,住院日期1965年12月6日,出院日期1965年12月24日。 主诉:全身泛发皮疹十三年之久,最近一个月来加重。 现病史:十三年来全身泛发皮疹,最近一月来又加重,开始发病系因产后受风,以后时轻时重,一直未愈。此次皮疹加重又经xx医院多次治疗未愈,皮疹泛发全身,痒感明显。 检査:一般内科检査未见异常。皮肤检查:头面、四肢、躯干泛发指盖大皮损,表面鳞屑薄,基底轻度浸润,新发皮疹多,自觉痒感明显。 脉象:沉细。 舌象:苔白,舌质红。匝医诊断:牛皮癣进行期。 中医辨证:血热受风,发为白乘:立法:清热凉血,活血散风。 方药: 白茅根两 生槐花一两 生地一两 白藓皮一两 露蜂房五钱 刺蒺藜一两 土茯苓一两 配合楮桃叶水洗浴后外用2.5%黑豆油软膏(附方59)。用上方及外用药,住院16天皮疹消退,临床治愈出院。 【例四】黎×,女,10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0年6月23日。 主诉:全身起红疙疼及白屑已两年。 现病史:两年前发现下肢出现红色点状皮疹起白色鳞屑,今 年七月份皮疹泛发全身,曾口服“白血宁”,外用药水均未见效。目前皮疹泛发头部,四肢及躯干呈红点状皮疹,脱屑、搔痒较重。 检査:皮疹呈滴状,色潮红密布于头部、四肢及躯干,表面有银白色较厚之鳞屑,基底色潮红、浸润。 脉象:弦滑细。 舌象:苦薄白,舌质红。 西医诊断:牛皮癣进行期。 中医辨证:血热受风,发为血热型白疕,立法:清热凉血,散风解毒。 方药: 粉丹皮三钱 干生地五钱 白茅根五钱 生白术三钱 车前子(包)三钱 白藓皮五钱 乌蛇肉二钱 秦艽三钱 川连二钱 川军二钱 漏芦二钱 外用楮挑叶一斤,煎水洗浴,每日一次,京红粉膏(方见318页)外搽。 1971年8月16日前药服七剂,配合外用药皮损变薄,色由潮红转淡红,未见新生皮疹,痒感减轻,前方再继续服用。8月24日前药又,七天后,头部及躯干皮疹大部分消退呈现色素脱失,四肢皮仍总红,作痒,前方乌蛇肉改用三钱,川军改用三钱,干生地改一两。9月1日全身皮疹消退呈现色素脱失,唯双上肢皮损未退净,改用养血润肤法,停外用药。 干生地一两天麦冬四钱 全当归五钱 乌蛇肉三钱 白藓皮两 地肤子五钱 鸡血藤一两 秦艽三钱 漏芦三钱 生白术三钱 川连钱半 9月15日服前药后,皮疹已全部消失,临床痊愈。患者要求带成药准备返回原籍,带回秦艽丸(方见3。2页)20丸、八珍丸(附方32)20丸,早晚各分服一丸。 本例患儿属于白疙血热型而风湿并重,主要特点为皮疹泛发面积大,自觉痒感明显。方中丹皮、生地、茅根清热凉血;白术、车前子、白藓皮健脾利湿祛风;秦艽、大黄、黄连、漏芦清热除湿;乌蛇肉为血肉有情之品,搜风祛湿解毒力较强。外用楮桃叶煎水洗疗后在皮肤表面形成薄油脂层,并有滑润感,这是值得注意的。此药洗浴有杀虫润肤止痒之效,多用于顽固搔痒性皮肤病。 【例五】远××,男,33岁,住院号:445015,住院日期1964年9月1日。 主诉:全身起皮疹,已二十多年。 现病史:全身发生皮疹已二十多年,时轻时重,反复不断。由14岁开始,先由两 肘部出现小的皮损,逐渐发展,无自觉症状,曾经治疗未愈。1956年会在xx医院住院治疗,仅给外用药,一月余好转出院。于1964年因工作紧张,精神疲劳,皮疹骤然发展至全身,搔痒甚为明显,表面脱屑。饮食、二便如常。 检査:发育营养中等,一般检査均属正常。头皮、躯干、四肢、会阴、龟头均有散在扁豆至榆钱 大的皮损,基底呈淡红或鲜红色浸润,表面有银白色多层性鳞屑,剥离鳞屑后底面有出血点,并有散在抓痕血痂。皮疹分布以两 上肢与腹围较多,手指甲有轻度顶针样凹陷。 化验:血尿便常规未见异常,血生化检査亦属正常。血清蛋白电泳、白蛋白51.9%,球蛋白甲1 6.5%、甲2 11%,乙11.7%,丙20.8%。肝肾功能均属正常。 脉象:弦缓。 舌象:舌苔薄黄而腻,舌质红。 西医诊断:牛皮癣进行期。 中医辨证:湿热内蕴,郁久化火,而为白芘。 立法:清热凉血祛湿。 方药: 藏红花一钱 黄柏五钱 生栀子三钱 丹皮三钱 生地黄五钱 生槐花五钱 黄芩三钱 茵陈蒿二钱 枣仁一两 外用5%黑红软膏,每日二次。 九天以后皮损变淡,浸润变薄而软,痒感已减,舌苔薄黄而少,脉弦缓而细。又服原方三剂,治疗12天后,皮损明显变淡变薄,表面鳞增已消失。改用健脾去湿润肤之剂: 厚朴三钱 胨皮二钱 茯苓三钱 茵陈蒿三钱 白藓皮一两 法夏二钱 五味子钱半 生熟枣仁各五钱 连服十二剂,外用10%黑红软膏,共住院25天,临床痊愈出院。 本例患者病程较长,因脾湿蕴热,外受风热之邪而发病,缠绵不愈,时轻时重,为其发病之本。又因工作紧张,过劳后骤然发展至全身为其标。所以开始治以清热凉血,佐以祛湿,数日后标象已解,皮损变淡,痒感已减,遂改用健脾去湿润肤之剂,收到良效。这一例不但说明了银屑病的血热、血燥两 型不是截然分开的,而且也说明了赵老医生在治疗时重视标本先后和谨守病机辨证施治的特点。 【例六】彭××,女,28岁,病历号:368426,住院日期1963年10月8日。 主诉:全身起红色皮疹已十多天。 现病史:由于情志不遂,突然全身出现红色斑丘疹,伸有搔痒十余日。开始发于阴部,皮疹由米粒大至高粱粒大,表面有白皮。病初无明显自觉症状,三天后开始搔痒,皮疹泛发全身。烦躁善怒,食少纳呆,四肢乏力。未经任何治疗,月经正常,大便干,小便赤。 检査:发育营养中等,一般体检无异常。四肢、躯干呈均匀散在有蚕豆至扁豆大的红色斑、丘疹。表面覆盖灰白色鳞屑,搔之呈银白色多层性。用力剥离鳞屑后底面有出血点,腹围皮疹有时与抓痕一致成线状,皮损基底浸润不明显,分布以胸、腹、背最多,四肢次之,手足面颈较少。化验:血、尿、便常规均属正常。 脉象:弦细稍数。 舌象:苔薄黄,舌质红。 西医诊断:牛皮癣进行期。 中医辨证:湿热内蕴,郁久化火,心肝热盛,兼感风邪而致血热型白疕。 立法:清热凉血利湿。 方药: 丹皮六钱 连翘四钱 生槐花一两 生黄柏五钱 建泽泻三钱 大黄五钱 生甘草三钱 藏红花一钱 生栀仁三钱 黄芩三钱 服上方三剂后,皮疹变淡红,鳞屑减少,搔痒感轻。又原方连服五剂,原有皮疹消退近三分之一,未见新发皮疹。原方去大黄加凌霄花三钱,茵陈蒿三钱,又服三剂。四肢皮损消退,残留皮损鳞屑、很少,色变淡。又进前方九剂,胸以上皮损绝大部消退,胸以下臀部皮损消退近一半以上,共住院34天,出院时皮损已基本消退未见新疹,基本痊愈出院。 本例发病与情志不遂有关,肝郁脾困,湿热内蕴,心肝热盛而致。所以方中佐用栀子、黄芩、黄拍、大黄以清三焦火热,并且针对血热之病因,重用藏红花、丹皮、槐花、凌霄花以凉血清热,是本例的治疗特点。另外也可以看到病程的长短和所经过的治疗,对于疗程关系不是太大。本例过去未经任何治疗,发病后即服用中药,其疗程也不比其他病例为短,这与患者的病情和机体状况密切相关的。 【例七】邵××,女,38岁,住院号:868481,住院日期1969年7月11日。 主诉:头部及躯干、四肢起红疹,大片脱白屑,已十余年。 现病史:十余年前在头顶部出现少数斑块,上盖银白色鳞屑,以后皮疹逐渐增多,融合成片,覆盖全头顶,剧痒。曾到xx医院就诊,诊为“牛皮癣”,使用多种药物均未治愈,仍留少数皮疹。1967年四肢出现同样皮疹,在我院门诊治疗。入院前一个月,在前胸、腹、背部又有多数皮疹出现,并互相融合成大片, 同时还不断有新的皮疹出现,于1909牟7月11日住院。 检查:一般情况尚好,内科检查无明显异常。全头顶覆盖银白色鳞屑,密无空隙,银屑状如云母,大片脱落,躯干、四肢均有散在的大如榆钱 、小如针头的皮疹,鳞屑附着较薄,搔抓后银屑增多,强行剥离基底色红且有筛状出血点。胸、腹部皮疹较多,部分融合成片。 脉象:沉细缓。 舌象:苔薄白,舌质淡。 西医诊断:牛皮癣静止期。 中医辨证:血燥脾湿,发为白疕。 立法:养血润肤,健脾利湿。 方药: 炒白术五钱 炒黄柏一两 炒薏米三钱 干生地六钱 大熟地四钱 天麦冬四钱 全当归四钱 杭白芍三钱 云茯苓五钱 紫丹参五钱 白藓皮一两 地肤子一两 外用5%黑豆油软膏10克、大枫子油(附方64)30克、甘草油(方见328页)30克混匀外用搽头部皮损;10%黑豆油软膏外用搽躯干、四肢皮损。 7月25日,服药十余剂后,病情稳定,未见新疹出现,原有皮疹鳞屑减少,基底呈暗红色,部分较大片皮损中心已有消退趋势,近几日来入睡差。拟用养血安神之剂: 柏子仁五钱 酸枣仁四钱 炒黄柏一两 炒白术一两 白藓皮一两 全当归五钱 赤苓皮一两 槐花一两 成灵仙五钱 生甘草三钱 7月30日服药五剂后,皮疹明显消退,部分皮疹消退后呈现色素脱失斑,患者入睡隹。外用药改黑豆油软膏。8月4日病情稳定,拟用: 露蜂房一两 白藓皮一两 川槿皮五钱 威灵仙五钱 土茯苓一两 猪苓一两 稀荼草一两 全当归五钱 地肤子一两 生甘草四钱 8月18日因病情好转,汤药改隔日一剂,每晚菔用;外用药改10%黑红软膏。8月25日全部皮疹基本消退,内服药改用养血润肤之剂继服以收功。处方: 全当归五钱 生地两 泽泻四钱 天麦冬四钱 土茯苓一两 猪苓两 白藓皮二两 扁豆皮五钱 地肤子一两 生甘草四钱 9月1日现察一周,病情稳定,临床治愈出院。带回八珍丸、人参养荣丸(附方28)内服,以求巩固。 本例反复发作已有十余年,皮损分布广泛,且有大片融合。因为湿性粘腻缠绵不愈,经常反复发作,表现形式常有“散者一尺,聚者一寸”之说。赵老医生根据多年来的经验,体会到一些病程较长,皮损呈散发、肥厚的皮肤病多为湿邪所致;湿邪久霸,精气内耗,精亏则液燥;患者脉沉细缓,舌质淡,说明阴虚血燥之象。所以治疗时除了健脾利湿之外,还重用养血润燥之剂。方中白术、黄柏取二妙之意,不用苍术既可清热怯湿,又防苍术燥烈之性;薏米、茯苓健脾利水除湿;二冬、生地养阴清热;熟地、当归、白芍养血润肤;丹参活血;白藓皮、地肤子散风清热利湿止痒。以后随症加减,服药四十余剂,收到临床治愈的效果。 【例八】高×远,男,43岁,门诊号:877611,初沴日期1971年11月23日。 主诉:全身泛发红斑起脓疱已四年。 现病史:1967年发现肘部出现红斑,脓疱有鳞屑,时轻时重,当时未能明确诊断。1970年10月份泛发躯干、四肢。当时住xx医院,诊为“脓疱型牛皮癣”,曾用过“组织疗法”、肌肉注射“维生素B12”、口服“强地松”每日40毫克,外用芥子气软膏等连续用药两月余,开始缓解,停药一周以后又复发。此后连续用药十三个月至1971年11月份强地松减至每日30毫克,病情稍有好转而出院,来我院门诊治疗。 检查:四肢、躯干密布红斑鳞屑,个别皮疹上有脓庖,双肘部、胁部皮疹融合成片,银白色鳞屑较厚,基底潮红,浸润明显,双手指甲变形有顶针指。 脉象:弦滑。 舌象:苔白腻,舌质红。 西医诊断:脓疱型牛皮癣。 中医辨证:湿热内蕴,气血失和,兼感毒邪。 立法:清热解毒除湿,佐以调和气血。 方药: 乌蛇肉三钱 秦艽五钱 漏芦三钱 川军三钱 川连二钱 防风二钱 生槐花一两 苍白术四钱 丹参一两 白藓皮一两 土茯苓一两 苦参四钱 服前方七剂后,痒感明显减轻,激素开始感至每日20毫克,肘部、胁部片状皮损已开始分散,前方乌蛇肉改用五钱。12月9日前方连续服八剂,大部分皮损消退,肘、胁部皮损变薄色淡红,未出现脓疱,痒感感轻,强地松改用每日10毫克,续用前方。12月23日前方服十剂,全身皮疹消退,肘、胁皮损未退净仍痒,无明显减轻,改用解毒驱风、养血润肤之剂: 乌蛇肉八钱 秦艽五钱 全虫三钱 漏芮三钱 川军四钱 川连二钱 防风二钱 紫丹参一两 苦参三钱 白藓皮一两 地肤子一两 全当归五钱 1972年1月4日服前方服十剂后痒止,皮损退,改用秦艽丸、除湿丸(方见298页)。2月22日,近日来原皮损处潮红、痒,有复发之势,用1971年12月23日处方,乌蛇肉增至一两,加干生地一两。4月6日前药连服十五剂,潮红退,痒止,原皮损处色素沉着稍粗糙,继服秦艽丸、八珍丸。7月4日原皮损处已光滑留有色素沉着,激素已停服,继服秦艽丸、八珍丸。10月12日来门诊复查,近三个月来病情稳定未复发。 【例九】段××,女,40岁,外院会诊病历号:46033,会诊日期1962年5月3日。 主诉:周身发红斑肿胀及小脓疱,反复发作已十五年余。 现病史:十五年前第一次妊娠时,在两大腿内侧、腋窝部发红斑、肿胀及小脓疱。当时诊断不明,经治疗后缓解。1955年第二胎妊娠后期,突然高烧,并在躯干、四肢发现红斑、小脓庖,当时在xx医院住院,诊断为“疱疹样脓疱病”,产后皮损逐渐缓解。1957年第三次妊娠时皮损加重,住某医院诊断为:“疱疹样脓庖病”、“疱疹样皮炎”、“脓疱性牛皮癣”、“脓疱性湿疹”等,经治疗两 月余,产后病情趋于缓解。但至1958、1959年仍然未愈,于1959年11月又泛发全身,再次住院两个多月,病情减轻而出院。1960年3月第四次妊娠病情加重,至1961年皮疹又泛发全身,曾在xx医院住院,病理诊断为“脓疱性牛皮癣”,住院一个月好转而出院。出院后一周,再次泛发全身。1962年2月至5月一直在×医院皮科门诊治疗,经用各种西药、理疗等均未获疗效,皮损继续发展,自觉痒甚,睡眠欠佳,饮食如常,二便自调,平素白带较多。5月3日我院会诊。 检查:发育、营养中等,神清合作,毛发生长良好,胸透正常,血、尿,便、肝功能等化验均属正常。病理检查:符合脓疱性牛皮癣。头部、胸、腹、背及腰围均可见脓疱广泛分布,表面糜烂,痂皮,有轻度渗出液,基底轻度肿胀、色红浸润不深,部分皮损表面有黄色脂性落屑,发疹无特殊部位,手足掌、两下肢及粘膜无皮疹。 脉象:沉缓。 舌苔:舌光无苔,舌质淡。 西医诊断:脓疱性牛皮癣。 中医辨证:寒湿内蕴,气血失和,兼感毒邪。 立法:温中燥湿,养血润肤,佐以解毒。 方药: 中肉桂二钱 白芥子二钱 苍术三钱 陈皮二钱 泽泻二钱 刺蒺藜三钱 当归二钱 厚朴二钱 干生地三钱 大熟地三钱 海桐皮二钱 金银花三钱 净连翘三钱 炙甘草二钱 5月14日服前方十剂,皮损明显好转,搔痒消失,皮损鳞屑、痂皮减少,部分脓疱消退吸收露出深红色基底,表面无糜烂,舌体胖而淡,舌光无苔,脉象沉缓。再以前方加减: 中肉桂钱半 白芥子二钱 苍术三钱 陈皮二钱 泽泻二钱 茯苓三钱 刺蒺藜五钱 当归二钱 生地三钱 熟地三钱 白藓皮五钱 赤芍三钱 海桐皮三钱 白芍三钱 炙甘草二钱 5月19日皮损明显好转,色较前转淡,搔痒完全消失,夜间已能安静入睡。但腰围部仍有少数皮疹新生,舌体胖嫩,脉沉缓。前方加土茯苓一两,炒槐花五钱,又服三剂。 5月24日原有皮损大部消退,遗有色素沉着珐,未见皮疹新生,原方又服三剂。 5月28日未见新发皮疹,原方肉桂改用一钱,去海桐皮加黄芪二钱。 6月4日亦无新生皮疹,局部皮疹继续消退。肉桂改五分,又服四剂。 6月11日皮疹已基本消退,但见少数皮损边缘仍残留有鳞屑,继以养血润肤之品二剂: 当归二钱 生地三钱 熟地三钱 赤芍三钱 白芍三钱 茯苓三钱 土茯苓五钱 泽泻二钱 炒槐花五钱 苍术二钱 白藓皮五钱 刺蒺藜五钱 炙甘草二钱 6月18日皮损全部消失,皮肤除遗有色素沉着外,均已恢复正常。遂给以除湿丸巩固疗效。两周后复査,一般情况良好,无新生皮疹,共历时一个半月而治愈。追访半年余,有少数皮疹复发,再投以中药又获缓解。 例八、例九均属较为少见的脓疱性牛皮癣。两 者虽为同病异治,例八偏清热,例九偏温中,然而异中有同。脓疱、浸润,系感受毒邪所致。所以均佐用金银花、土茯苓、连翘等解毒之剂。除此之外,更为重视全面而辨证地看待疾病,例如对例九的治疗就表现的比较突出,因为祖国医学对于皮肤潮红撖肿,浸淫作痒之症,多以毒热或风热立论,而此患者面色苍白无华,舌体胖嫩,质淡无苔,两脉沉缓,表现了阳气不足,阴气有余,寒从内生之征;又湿疮发于遍体浸淫作痒,经久不愈,实乃蕴湿不化之象,故当投以温中燥湿之剂。复因久病伤阴,气血失和,血虚不能濡养肌肤,气虚不能托邪外出,故佐以养血润肤解毒之剂。 方中肉桂温中散寒;白芥子温中开胃;苍术、厚朴、陈皮、泽泻、茯苓等燥湿健脾;刺蒺藜、海桐皮、白藓皮祛风止痒;金银花、连翘、土茯苓解毒;生地、熟地、白芍、赤芍养血行血,和血润肤。 【例十】胡××,男,19岁,门诊号:426720,初诊日期1964年5月18日。 主诉:全身弥漫性潮红脱屑已两周。 现病史:患者两月前先在头顶、四肢出现散在红斑,表面有白屑,曾在家乡多次治疗无效。入夏以来,皮疹逐渐加多,遂来北京治疗。两周前曾在xx医院治疗,确诊为“牛皮癣”,外用药(药名不详),两天后全身皮损呈现广泛性潮红肿胀,自觉奇痒,伴有大量脱屑,两 小腿肿胀更加明显,部分皮损有黄水浸润,渗出不止,遂来我院治疗。 检査:从头到足全身皮肤弥漫潮红,轻度肿胀,表面有白色或黄白色之皮屑,躯干部可见散在块状银白色多层性鳞屑灶,所有潮红皮损之间,可见有少量正常皮肤。两手背、两 足、两 小腿高度肿胀,不能穿鞋,在左小腿有7×5厘米的糜烂面,有浆液渗出,中心有污黄色痂皮。体温37.8℃,化验:血常规正常,尿常规蛋白(卅),红细胞5~6,白细胞0~1,上皮细胞0~1,尿糖(—)。 脉象:弦数。 舌象:无苔,舌质红绛。 西医诊断:牛皮癣继发红皮症。 中医辨证:湿热内蕴,血热炽盛。 立法:清热利湿,凉血活血。 方药: 紫草三钱 茜草三钱 南红花三钱 鲜生地5钱 生栀仁二钱 酒黄芩三钱 生槐花一两 土茯苓一两 泽泻三钱 茵陈蒿三钱 车前子三钱 生甘草三钱 外用普连软膏(方见316页)。 按上方服十二剂后,皮损发红逐渐感退,鳞屑减少,两手背及两下肢肿已全消,唯有小腿伸侧下兴尚有3×3厘米的浅在溃疡。以原方去茜草、泽泻,加当归、黄芪、赤芍、茯苓又服四剂。6月6日复诊时,皮色发红全退,已无鳞屑,皮损大部分呈色素沉着,脉弦滑,舌苔薄,舌质淡。尿检查:蛋白(++),红血球1~2,余无异常。又服原方四剂后,症状消失,尿检阴性。共服中药二十剂,治疗二十四天临床痊愈。 【例十一】王××,男,30岁,病历号:338805,初诊日期1964年7月1日。 主诉:全身皮肤发红,明显搔痒三天。 现病史:四肢出现皮疹已三年余,每年冬春发作,夏秋自愈。曾经多次治疗,未能根除,确诊为“牛皮癣”。1964年春又发作,到5月份始终未退,反而加重。经xx医院治疗,外用药后,两下肢全部变红,逐渐蔓延全身,头皮、躯干及两 上肢有多数散在红斑,表面有白色鳞屑,两下肢呈弥漫性潮红水肿,大便干燥,小便黄赤。 检査:头部皮肤有散发扁豆到指甲大的红斑,轻度浸润,表面有少量银白色鳞屑,下腹部及腰部、臀部有散在榆钱 大的红斑,有鳞屑,四肢伸侧以肘、膝关节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或大片融合,有较厚的银白色多层性鳞屑,两下肢潮红,皮损表面有较多的细小鳞屑,两 足轻度肿胀,手足掌广泛性角化脱脉象:弦数。 舌象:苔白,舌质红。 西医诊断:牛皮癣继发红皮症。 中医辨证:湿热内蕴,血热炽盛。 立法:清热利湿,凉血活血。 方药: 藏红花一钱半 (另煎兑服)生黄柏三钱 生栀仁三钱 生槐花一两 酒黄芩三钱 建泽泻三钱 车前子三钱 干生地一两 凌霄花三钱 紫草三钱 粉丹皮三钱 土茯苓三钱 生甘草五钱 外用普连软膏。 连服三剂后,皮红转暗,潮红区已有小块健康皮肤出现,原来融合成片的皮损有分化现象,自觉发痒。原方去丹皮加白藓皮、大黄,又服三剂,皮红较前更减,仅有小腿皮红仍为明显,表面有鳞屑,上臂及肩背皮损部分呈色素脱失斑,痒减轻,又按原方加入木通,去白藓皮、大黄。药后,红皮基本消退,残留原牛皮癣损害,原方去藏红花加熟地,继服三剂。共服中药十二剂后,皮损基本消退,浅留少数红点状皮损,手足掌角化亦较前脱落。舌质变淡,脉沉缓。又以利湿养血润肤之法: 干生地一两 大熟地五钱 泽泻三钱 车前子三钱 木通二钱 生槐花一两 土茯苓一两 炒黄柏三钱 全当归三钱 生栀仁三钱 生甘草二钱 白藓皮一两 上方连服十五剂,皮肤完全恢复正常,临床痊愈。 例十、十一为牛皮癣继发红皮症,由于湿热俱盛,热在血分,血热灼蒸皮肤,血燥不能荣外而致。故在治疗初期,以清热利湿、凉血活血为主;复因久病伤阴,气血两亏,故在后期又投以养血、益阴润肤之剂,以使病情很快痊愈。 在用药方面,红皮症早期,全身潮红焮肿,形寒身热,肌肤燥竭,湿从热化,湿热郁火流串血分,以致血热血燥,皮红而脱屑。故用红花、紫草、丹皮、茜草、赤芍等药,因其甘寒、苦寒之性具有清热利湿、凉血活血之功;黄柏、黄芩、土茯苓、泽泻、车前子、白藓皮、茵陈蒿、生薏米、木通等清热利湿;同时用干生地清热凉血兼以益阴润肤。在后一阶段,热势渐退,阴液亏耗,气1两伤,故而投以当归、黄芪、生熟地以补血养血,养阴润肤。 [按语] 上述十一例的治疗经验,槪括归纳如下:银屑病是一种慢性具有复发倾向的红斑鳞屑性皮肤病,有人认为相当于祖国医学中的“松皮癣”、“干癣”、“风癣”等。根据赵老医生的看法,他认为本病相当于祖国医学中所说的“白疕”(俗名“蛇虱”)。如果从古代文献的记载中认真推敲一下,可以看出“白疕”一症还是此较接近的。如《外科证治全书》中说“白疕(一名疕风)皮肤燥痒,起如疹疥而色白,搔之屑起……”。《外科大成》中说“白疕,肤如疹疥,色白而痒,搔起白屏,俗呼蛇虱,由风邪客于皮肤,血燥不能荣养所致”。《医宗金鉴》中说“白疕之形如疹疥,色白而痒多不快,由风邪客皮肤,亦由血燥难荣外”。不但描写了白疕的主要症状是皮肤干燥,有白颜色的皮屑,伴有奇痒的临床特点,而且还阐明了其发生的原因是由于风邪客于皮肤,或阴血枯燥不能营养于外而致。按“疕”字,早在公元前十四世纪,殷墟甲骨文中就有“疕”字的记载,当时泛指一般皮肤病,从其字形结构上看,是病宇头加上一个匕首的匕,如同匕首刺入皮肤一样以形容其病情的顽固性。而且他还提到,在早年行医,看到西医牛皮癣的诊断时,想到中医也有牛皮癣一词,是指“状如牛领之革,厚而且坚”的皮损,误以为“癣”,所在治疗上先用针刺,而后涂以杀虫之剂,结果难以奏效。后来经过认真研讨,始知中医所谓之牛皮癣实际上指的是西医的神经性皮炎;西医所指的牛皮癣并不是六癣中之癣,而应当包括在祖国医学“白疕”的范围。 本病的发生血热是机体和体质的内在因素,是发病的主要根据,然而血热的形成,是与多种,素有关的。可以因为七情内伤,气机壅滞,郁久化火,以致心火亢盛;因为心主血脉,心火亢盛则热伏营血或因饮食失节,过食腥晕动风的食物,以致脾胃失和,气机不畅,郁久化热;因为脾为水谷之海,气血之源,功能统血而濡养四肢百骸,若其枢机不利则壅滞而内热生。外因方面主要是由于外受风邪或夹杂燥热之邪客于皮肤,内外合邪而发病,热壅血络则发红斑,风热燥痖肌肤失养则皮肤发疹,搔之屑起,色白而痒。若风邪燥热之邪久羁,阴血内耗,夺津灼液则血枯燥而难荣于外。所以根据其病理特点,将本病分为血热和血燥两种类型,也可以说是本病互为因果和相互关连的两个阶段。若血热炽盛或外受毒热刺激,蒸灼皮肤,则可出现全身潮红形寒身热,肌肤燥竭,郁火流串,积滞肌肤,即可形成牛皮癣性红皮症。 基于上述看法,在临床辨证施治时大致上可以归纳为以下两种类型: 1.血热型:皮疹发生及发展比较迅速,泛发潮红,新生皮疹不断出现,鳞屑较多,表层易于剥离,底层附着较紧,剥离后有筛状出血点,基底侵润较浅,自觉搔痒明显,常伴有口干舌燥、大便秘结、心烦易怒、小溲短赤等全身症状,舌质红绛,舌苔薄白或微黄,脉弦滑或数(相当于西医所谓之牛皮癣进行期)。法宜清热凉血活血。 经验方(白疕1号): 生槐花两 紫草根五钱 赤芍五钱 白茅根一两 大生地一两 丹参五钱 鸡血藤一两 方中生槐花、白茅根、生地清热凉血,其中槐花苦微寒,入肝、大肠经,《药品化义》中说“此凉血之功独在大肠也。大肠与肺为表里,能疏皮肤风热,是泄肺金之气也”;赤芍、紫草根、丹参、鸡血藤凉血活血。若风盛者,可加白藓皮、刺蒺藜、防风、秦艽、乌梢蛇;若挟杂湿邪者,可加薏仁米、土茯苓、茵陈、防己、泽泻;若热盛者,可加胆草、大黄、栀子、黄芩、丹皮;血瘀者可加红花。 血燥型:病程日久,皮疹呈硬币状或大片融合,有明显浸润,表面鳞屑少附着较紧,强行剥离后基底部出血点不明显,很少有新鲜皮疹出现,全身症状多不明显,舌质淡,舌苔薄白,脉沉缓或沉细(相当于西医所谓的牛皮癣静止期氕法宜养血润肤,活血散风。 经验方(白疕2号): 鸡血藤一两 土茯苓一两 当归五钱 干生地五钱 威灵仙五钱 山药五钱 蜂房五钱 方中当归、鸡血藤养血活血润肤;生地、山药养阴清热;土茯苓、蜂房清解深入营血之毒热;威灵仙性急善走,通十二经,宣通五脏,搜逐诸风。若兼脾虚内湿者,加白术、茯苓、生薏米、猪苓、扁豆皮;阴虚血热者,加知母、黄柏,二冬、槐花;痒感明显者,加白藓皮、地肤子;血虚明显者,加熟地、白芍、丹参。此外还有极少数病例,未能包括在以上二型之内,如脓庖性牛皮癣。可以根据上述原则及具体情况辨证施治。 外用药:血热型用普连膏、清凉膏(方见320页)、香蜡膏(附方94)。血燥型用10~20%京红粉软膏、2.5~25%黑豆油软膏、5~10%黑红软膏、豆青膏(方见321页)。注意事项: 1.京红粉系汞制剂,大面积使用时容易引起口腔炎,对肾脏也有刺激作用。故在使用时应注意口腔卫生。肾炎患者应禁用。 2.对汞制剂过敏的思者,禁用含京红粉的外用药。 选用外用药物时,应由低浓度向高浓度过渡,最好选一小块皮损试用,如无不良反应,再用于全身,以免发生过敏引起红皮症。 另外赵老医生还主张用楮桃叶或侧柏叶适量煮水泡浴。楮桃叶甘凉无毒,功能祛风除湿,清热杀虫,润肤止痒,治受风身痒、癣疮、恶疮。泡浴后一般感到轻松,搔痒减轻,皮屑脱落。泡浴后,外用药膏,更能发挥其外用药效能。 我们根据赵老医生的经验和在他的指导下,在门诊与病房比较系统地观察了200例牛皮癣患者。其中男性146例、女性54例;年龄最小者9岁,最大者65岁;20~卯岁之间者例,占总数的82.5%;50岁以上者25例,20岁以下者10例。病程在1年以内者44人,1年以上者36人,5年以上者37人,10年以上者83人。病最短者10余天,最长者30年。除24例首次发病未经任何治疗者外,176例均经过多次西药等多种疗法治疗。从过去的治疗情况来看,相当一部分病例自发病以来从未治愈过,足以说明本组病例大多数均为比较顽固的牛皮癣患者。 200例中属于血热型者171例,属于血燥型者29例。在治疗方法上,177例采用内服与外用药综合治疗,23例单纯采用内服药进行治疗。 治疗结果:临床痊愈者126例(63%),基本痊愈71例显效3例(35.5%)。疗程最短者12天,最长者83天,平均38.5天。共中171例血热型患者,结果临床痊愈者113例,基本痊愈者55例,显效3例;29例血燥型患者,结果胳床痊愈13例,基本痊愈16例。 我们对于单纯使用内服药而未用任何外用药的23例患者进一步作了分折。23例均属血热型新发患者(住院观察6例,门诊观察17例),治疗结果全部达到临床痊愈,平均疗程为29天(住院患者平均疗程为24.6天,门诊患者平均疗程为33.4天)。这说明单纯用内服药,能改变机体的状况扭转病机,也可以达到皮疹消退,症状消失,无新疹发生的胳床痊愈标准。从而更加支持赵老医生认为血热是内因根据的论点。 由于本病具有极易复发的特点,所以我们对于治愈的42例患者进行了随访。随访时间为四至十八个月,复发者21例占半数,两个月以上复发者5例,三个月以上复发者2例,半年以上复发者14例,说明使用中医药治疗,对于复发问题还解决的不够理想。为了进一步评价其治疗作用,我们与文献中单纯使用白血宁、牛皮癣素治疗的有关随访资料进行对此,前两 组的平均复发时间为17.4天、39.6天,而我们中医中药治疗组的平均复发时间为135天,复发时间稍有延长。分折其复发因素,发现大部分患者均有明显的诱因,而且大部分患者均在治愈后终断服药未能坚持服药。这一点就提示我们应当在治愈后,再服一个相当阶段的中药为宜。
红斑性肢痛病(一例) 刘×,男,11岁,门诊号:894945,初诊日期1971年7月12日。 主诉:两下歧发红、灼痛,已五年余。 现病史:五年前出麻疹时高烧,胸憋,喘促,曾住院一周余烧退。第二年春天开始,自觉两侧下肢怕热,睡觉时喜欢外露,灼热感逐渐加重。平时必须用凉水泡脚后,始能缓解。皮肤变粗糙,数月后局部发痒,灼痛。两侧膝以下肿胀,痛疼逐年加重,皮肤变硬、变厚,尤以两 足底部更厚,不能穿鞋,夜不得眠。曾在几个医院诊治,确诊为“红斑性肢痛病”。服用中、西药均未效。每年春天发作明显,迁延至秋后稍有缓解。因痛疼、烧灼感影响食欲及睡眠,全身健康情况日趋低下, 今年5月份开始,灼痛比以往几年更加严重,两手也开始出现红斑及灼热感。痛时难以忍受,每天因痛而昏厥两三次。经常用凉水浸泡,睡眠时仅能露宿于木板上,家长用扇子搨脚部才能入睡,不时又疼醒。7月份以来,疼痛症状更加重,两手抱脚,嚎啕大哭,或用手捶打双脚。红肿比以往更明显,下肢皮肤紫暗色。 检査:患儿两手抱脚呈蜷缩状,痛苦病容,不时啼哭,两眼蒙松无神,面色萎黄,发育、营养较差。两侧下肢自膝以下皮肤紫红色,呈髙筒靴状,皮肤粗糙角化,胫前、足跟部有皲裂,脚跟部皮肤最厚。整个下肢皮肤如椿树皮样,两下肢肿胀,按之尚无凹陷性水肿。但患儿拒绝抚摸,触之即大声哭喊疼痛难忍。两手也发红斑,呈手套样。手、脚皮肤触之发热,足背动脉搏动增强。四肢被动活动不受限制。 脉象:滑数。 舌象:无苔,舌质紫红。 西医诊断:红斑性肢痛病。 中医辨证:疹后余毒未清,湿热下注,经络阻隔。 立法:清热解毒,活血内托止痛。 方药: 金银花五钱 公英五钱 地丁三钱 花粉三钱 白芷一钱半 木瓜一钱半 赤芍二钱 鬼箭羽三钱 乳香一钱 没药一钱 炒山甲一钱半 炒皂刺二钱 犀黄丸(附方9)每次一钱,每日二次。 外用马齿苋煎水调如意金黄散(附方6)外敷。 服上方一周后,病情稳定,疼痛有所缓解,已不哭叫,未再发生痛厥现象。7月22日,足跟部开始流脓,而后肿胀逐渐消退,继服六神丸(附方31)、蟾酥丸(附方30)、犀黄丸。7月26日,前后足部角化厚皮开始脱落,最厚处为0.4厘米。仅遗留足心部限局性厚皮。下肢皮肤也变软,病情明显好转,已停止用凉水泡脚。8月9日复诊时疼痛已基本缓解。继服活血解毒丸(附方91)、活血消炎丸(附方27)。能穿鞋、能盖被入睡和外出玩要。皮肤发红也逐渐消退,仅遗留淡红色痕迹,足背动脉搏动恢复正常。9月13日复诊时已基本缓解。 [按语] 红斑性肢痛病是一种原发性血管疾病(原发型×也可以由于其他疾病而继发(继发型)。症状主要表现为肢体的皮肤发红、充血,温度显着增高,同时有跳痛性或灼热性神经痛。活动、受热或长期站立都可以使症状加重。患部动脉搏动明显,静脉扩张,皮肤温度往往比正常增髙2~3℃,当温度升至30~36%时,就可以发生疼痛及灼热感。患部可有轻微的肿胀,有时有指压性水肿,沐息或冷敷后,症状稍感轻。损害可发生于一侧或两侧手部或足部,有时患部同时发生萎缩性变化。本例患儿发生在麻疹之后,这与体质虚弱、疹毒未尽有关,属于继发型。 患儿面色萎黄、消瘦,营养、发育较差,说明素体脾虚,脾运失职,湿热内生,又因疹后余毒未尽,疹毒不能透达,反而浸淫内陷,与湿热相合,蕴久而生毒热,湿毒热邪下注则下肢红肿、灼热。日久阻隔经络,气血凝滞,不通则痛,气血不能通达四末,手脚均可受累,肌肤失去濡养,故皮肤粗糙、变硬、变厚,甚而发生碹裂。 治疗时重用金银花、公英、地丁、花粉以清热解毒生津;赤芍、山甲、皂刺、白芷以托毒软坚;乳香、没药、鬼箭羽活血化瘀、通络止痛;木瓜舒筋缓急,载药下行;又以犀黄丸清热散痈,消肿止痛;外敷药用马齿苋调如意金黄散清热拔毒。内则清解托毒,外则消肿拔毒,标本兼顾,所以经过一阶段治疗,疼痛减轻,足跟部排出脓汁,因而毒随脓解,症状逐渐缓解。配合使用蟾酥丸、六神丸,以清热解毒,活血散痈,消坚化结,消肿止痛。毒随脓解之后,症状大为缓和,继服活血解毒丸和活血消炎丸,侧重于活血化瘀通络,其中主要成分为菖蒲、乳香、雄黄、没药等,功能活血止痛,消坚化结,解毒消肿,以巩固疗效。本例开始以解毒托毒为主,化瘀通络为辅。毒解之后,则以化瘀通络为主,清热解毒为辅。症状得以缓解,取得了比较满意的效果。
限局性硬皮病(二例) 【例一】吴××,男,42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1年7月20日。 主诉:右小腿有一块皮肤发硬,色淡红,已四个多月。 现病史:2月间发现右小腿下方有一块皮肤变硬,色淡红,有时稍痒,有时小腿抽筋,范围逐渐扩大。曾经xx医院诊断为“限局性硬皮病”。经埋线三次,因反应较大而中断治疗。又服中药二十多剂,效果不理想。现觉纳食不香,便溏泻,夜寐不安,失眠,多梦,全身无力。 检査:右小腿伸侧中兴处有一块约为7×8厘米及右侧足背有一块约4×6厘米大小之硬皮,色淡红,表皮有蜡样光泽,触之坚实,皮肤之毳毛脱落,皮损四周可见毛细血管扩张。 脉象:沉细而弱。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淡红。 西医诊断:限局性硬皮病。 中医辨证:脾肾阳虚,气血两亏,风寒外袭,经血痹塞不 立法:补肾养血,益气健脾,温经通络。方药 全当归三钱 党参五钱 黄芪一两 川芎三钱 白术五钱 茯神三钱 龙眼肉五钱 远志三钱 桂枝三钱 外用黑色拔膏棍(方见272页),加温外贴包紧。服上方二周后,失眠情况好转,饮食稍增,局部皮损色转淡粉红,周围粉红晕渐退,全身疲乏已好转。按前方加鹿角霜二钱,菟丝子五钱,补骨脂五钱。外用药同前。 服前方二周后,局部皮损转淡色,渐软,有时局部微微出汗,继服前方。又进上方二周,共治疗六周后,全身情况基本恢复正常,局部皮肤蜡样光泽消失,接近正常皮肤色,触之柔软,有皮纹出现,并见新生之毳毛,症获显效。 【例二】栗××,女,37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0年8月26日。 主诉:眉间有条状硬皮,已十余年。 现病史:十余年来眉间有一条皮肤发硬,并逐渐变长,颜色也逐渐变深暗。经××研究所诊为“限局性硬皮病”,经多种治疗无效。 检查:眉间发际至鼻梁骨约6~7厘米长沟形病灶,凹陷,皮肤粗糙较硬,边界清楚。 脉象:沉细。 舌象:舌苔薄,舌质淡。 西医诊断:限局性硬皮病。 中医辨证:脾虚湿蕴,经络阻隔,气血凝滞。 立法:健脾除湿,通经活络,健脾软坚。 方药:阳和丸(附方40)、人参健脾丸(附方88)、人参归脾丸(附方89)。 外用脱色拔膏棍一两。 服药十天后,硬皮变软,变红,内服与外用药二十天后,硬皮红软,中间凹陷变浅,自觉发痒。仍服前药两个月后获效。 [按语] 本病多为脾肾阳虚,卫外不固,腠理不密,风寒之邪乘隙外侵,阻于皮肤肌肉,以致经络阻隔,气血凝滞,营卫不和,而痹塞不通。所以称之谓“皮痹疽”。脾主肌肉,主运化水谷之精微,以营养肌肉、四肢;若脾运失职,则肌肉失养,卫外不固,腠理不密,则易感受外邪而得病。本病的治疗,多以健脾助阳、温经通络,佐以软坚为法。经验方: 怀山药一两 生黄芪一两 云苓四钱 鸡血藤一两 伸筋草一两 全丝瓜五钱 白芥子五钱 贝母三钱 三棱三钱 莪术三钱 鬼箭羽一两 刘寄奴三钱 徐长卿三钱 肾阳不足者加上肉桂一至二钱,附片二钱,炮姜三钱,鹿角胶三钱,淫羊藿二至三钱。 局部治疗可用浸浴。 方药: 伸筋草一~二两 透骨草五钱~一两 祀艾五钱~一两 刘寄奴三~五钱 自然铜一两 取水5至10斤煎20分钟后浸浴。或用虎骨酒(附方90)局部按摩,或用脱色拔膏棍加温外贴。 前述二例均按此法则进行治疗。在具体施治时,还要根据全身情况,具体分折。例一开始见证以脾虚、血虚为主,所以用归脾汤作主方进行加减,而后加用温肾之鹿角霜、菟丝子、补骨脂;局部用黑色拔膏棍,活血破瘀。例二用丸药,取其势缓而持久的特点,经过一阶段治疗均获得一定的疗效。 本病比较顽面,治疗也较困难。上二例临床疗效尚称满意。虽未能彻底痊愈,但充分说明中医治疗本病,是値得进一步重视和深入研究的。
结节性痒疹(二例) 【例一】肖××,男,37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1年8,月25日。 主诉:全身起硬疙瘩,搔痒已半年多。 现病史:半年前开始两下肢起硬结,搔痒明显,搔抓后出水。曾经xx医院多种治疗无效,病情日渐加重,以致蔓延两上肢起硬结,痒甚影响睡眠。饮食一般,二便调,既往无患过皮肤病。 检査:四肢伸侧散发半球形灰褐色或粉红色、绿豆至豌豆大之结市共30余个,大部分结节表皮已被搔破,表面有血痂,部分硬结上覆盖有鳞屑。 脉象:滑缓。 舌象:苔薄白。 西医诊断:结节性痒疹。 中医辨证:内蕴湿热,郁久化毒,阻于经络,湿毒聚结而发。 立法:除湿解毒,疏风活血化瘀。 方药: 胆草三钱 连翘五钱 干生地五钱 粉丹皮三钱 栀子三钱 苦参五钱 生槐花一两 赤芍五钱 木通三钱 车前子(包)四钱 泽泻三钱 白藓皮一两 防风三钱 外用黑色拔膏棍(方见272页)。 1971年9月2日二诊,服前方七剂后,四肢之结节搔痒已明显感轻,部分结节变软、变小,搔痕已不明显。因工作较忙,服汤剂不便,而改用大败毒膏(附方81)、秦艽丸(方见302页)。外用药同前。 采用上药连用月余,大部结节消退,只有6个结节稍痒较硬,未见新生之结节。再以上药治疗,以除余毒而愈。 【例二】姚××,女,20岁,门诊号:800625,初诊日期1971年3月29日。 主诉:双上肢长疙瘩,奇痒,两个多月,现病史:两个多月以来双上肢起疙瘩,先发于上臂,奇痒。曾经xx医院治疗,效果不显而日渐发展,现已遍及双上肢,因痒甚经常搔破出血,有时整夜不能入睡,尤以月经前后症状加剧,食欲差,大便稀不成形,月经失调。 检査:双上肢伸侧散在分布豌豆大或指盖大之圆锥形或半球形之结节50多个,触之坚硬,呈灰褐色,表面粗糙,大部分结节之表皮被抓破上覆以痂皮,左上肢有3个结节互相融合而成较大之斑块,有明显抓痕。 脉象:滑缓。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淡红。 西医诊断:结节性痒疹。 中医辨证:湿毒凝聚,气血阻隔,发为顽湿聚结。 立法:舒肝理气,活血化瘀,除湿止痒。用服逍遥丸(附方76),每早服二钱 ;大黄蟅虫丸(方见302页),每晚服一丸。外用黑色拔膏棍。 经上法治疗一个月,病情虽稍有进步,但总的变化不大.后改用除湿解毒,疏风活血化瘀法: 苦参五钱 刺蒺藜一两 防风三钱 全虫二钱 赤芍五钱 白藓皮一两 当归五钱 丹参五钱 水煎内服每日一剂,同时并用大黄蟅虫丸,每日一丸。外用药同前。 经上方治疗一个月后,病情明显好转,搔痒已减轻,较小之结节大部变平,呈暗褐色斑,较大之结节亦缩小变软。后又以秦艽丸、大黄蟅虫丸继续治疗一个月,总疗程达三个月。来院复査时,双上肢结节全部消退变平,只残留色素沉着斑,自觉已不痒,临床治愈。 [按语] 结节性痒疹为明显搔痒的疣状结节的皮肤疾患,多发生于四肢,尤其是小腿伸侧面,亦可发生于躯干部。几个相邻的结节可以互相融合而成斑块。本病多发生于成人妇女,证属顽面,较难治愈,有的消失后还可以复发。本病的发生,主要是体内蕴湿,兼感外界风毒,或昆虫咬伤,毒汁内侵为患,湿邪风毒凝聚,经络阻隔,气血凝滞,形成结节而作痒。湿为重浊有滞之邪,湿邪下注,故发病往往先发于下肢小腿;湿性粘腻,故缠绵不愈。 治疗总的原则是除湿解毒、疏风止痒、活血软坚。常用全虫方加减,配合活血化瘀药。常用方: 荆芥三钱 防风三钱 全虫一钱~三钱 皂刺二钱 苦参三钱~五钱,车前子三钱~五钱 泽泻三钱 革苏三钱~五8白藓皮五钱~一两 刺蒺藜五钱~一两 当归三钱 赤白芍各三钱 上方一般用法:病情早期以疏风止痒、除湿解毒为主,重用荆芥、防风、苦参、刺蒺藜、白藓皮、全虫等药。至后期,结节坚硬较大,顽固不愈者,除前法外,宜加用或重用活血软坚之药,如赤白芍、当归、丹参、威灵仙、川军等或加用丸药如大黄蟅虫丸、散结灵(小金丹,附方20)等。若脾胃失和,运化失职者宜加用枳壳、厚朴、陈皮等。外用药方面:结节较小,浸润不深者可用鲜芦荟折断取其新鲜汁蘸雄黄解毒散(方见310页)或化毒散(附方5)外擦,或用黄瓜尾巴蘸擦黄药粉(方见308页)外擦,或单独擦黄药粉,或用脱色拔膏棍、稀释拔膏(方见272页)外敷亦可。若结节硬大成片,浸润较深者,则宜用黑色拔膏棍加温外贴,或将黑色拔膏棍加温融化后,加入10~20义的紫硇砂粉(附方82)外贴(但宜注意,勿损伤正常皮肤)。 上述二例,即按此法用药的。特别是例二,开始治疗时只按舒肝理气、活血化瘀处理,经治一个月,效果不显着。后改用除湿解毒疏风活血化瘀法,则见明显效果。
泛发性神经性皮炎(二例) 【例一】关××,女,35岁,门诊号:398647,初诊日期1965年8月13日。 主诉:颈部、两下肢皮肤搔痒变粗糙已一年多。 现病史:一年多以前开始于颈部、两下肢皮肤搔痒逐渐发展至全身,皮肤变粗变厚,晚间搔痒加重,致使不能入睡,饮食、二便尚正常。曾经多次治疗不效,即来我院门诊治疗。 检査:颈部及双下肢伸侧面和躯干部有散发铜元大之皮损,肥厚角化,边缘不整齐,皮纹变深,颜色较正常皮肤稍晴,表面有菲薄落屑,皮损周围可见散在抓痕、血痂。 脉象:沉弦。 舌象:舌苔薄白。 西医诊断:泛发性神经性皮炎。 中医辨证:汗出当风,风邪客于肌肤。 立法:活血散风止痒。 方药: 全虫三钱 干生地五钱 当归四钱 赤芍三钱 白藓皮五钱 蛇床子三钱 浮萍二钱 厚朴三钱 陈皮二钱 炙甘草三钱 外用止痒药膏(方见317页)、黑蔹软膏(附方80)。前药连服九剂,痒止,皮损变薄,后以紫云风丸(方见301页)巩固疗效,五日后已基本治愈。 【例二】侯××,男,67岁,初诊日期1972年8月14日。 主诉:周身散发片状、肥厚、粗糙之皮损,奇痒,已十几年。 现病史:患者十几年前四肢、躯干、颜面、臀部均有粗糙、 肥厚之皮损奇痒,曾经xx医院诊断为泛发性神经性皮炎,多次治疗不效。今年四月外用西药水剂后,局部皮损发生糜烂,痒感反而加重,夜不成眠,曾注射“葡萄糖酸钙”、抗生素,外用西药膏等数种治疗方法,均不能控制。遂来我院就诊。 检查:患者表情痛苦,精神不振,颜面耳廓有轻度糜烂皮损,渗出液不多,作痒,躯干及尾骶部皮损肥厚,上复少量血性痂皮,有明显抓痕。 脉象:弦。 舌象:舌苔薄白。 西医诊断:神经性皮炎,中医辨证:血虚风燥,肌肤失养。 立法:疏风止痒,养血润肤。 方药: 全虫三钱 威灵仙六钱 白藓皮一两 丹参五钱 地肤子一两 干生地五钱 黄柏三钱 刺蒺藜两 生槐花五钱 猪苓三钱 金银花六钱 外用普连软膏(方见316页)、珍珠散(附方42)。服上方七剂后,皮损糜烂平复,渗出液减少,痒感已减轻,可以入睡。继服前方,局部只残留原粗糙之皮损,较正常皮肤稍厚,随之以秦艽丸(方见加2页)、除湿丸(方见2卯页)内服。外用五倍子粉(附方昍)、止痒药粉(方见306页),配合熏药疗法。前后共计治疗两个月左右,痒感消失,粗糙肥厚皮损变薄,局部皮肤已基本正常。 [按语] 神经性皮炎相当于中医的牛皮癣。因其皮损状如牛领之皮,厚而且坚,故名。 本病是因脾经湿热,肺经风毒客于肌肤腠理之间,兼感风湿热邪所致。热盛则肌肤起瘰,风盛则明显搔痒,湿性粘腻故时起时伏,缠绵不愈。一般辨证局部有渗出液而搔痒明显的皮损为湿盛。而神经性皮炎不但没有渗出液,反而皮损肥厚,粗糙,高出皮面,何以辨为有湿?赵老医生解释:湿有内湿、外湿,湿为重浊有质之邪,其性粘腻,湿邪蕴久可以化热生虫,湿热疑固聚结于肌肤腠理之问,则皮肤粗糙肥厚,明显搔痒。神经性皮炎以内湿为主,而且非常顽固,可谓之“顽湿”;湿性粘腻故反复发作缠绵不愈,所以不能单纯根据有无渗出液而辨湿,应当根据其发病的机理和临床特点综合来看,这一点在临床上是很重要的。根据上述看法,所以赵老医生在长时期的临床实践中摸索出的全虫方是治疗本病的主方。不但适用于神经性皮炎,而且适用于其他顽固搔痒性皮肤疾患。上述两例均系全虫方临床加减的。 对于神经性皮炎的治疗,赵老医生既重视整体治疗,也重视局部治疗。分别叙述如下: 1.整体治疗: 全虫方(见283页)。 急性的泛发全身的,可加川槿皮、海桐皮以驱风除湿止痒;皮损肥厚角化过度的,可加养血润燥之剂如鸡血藤、当归、白芍、天冬、麦冬;搔痒明显的,加白藓皮五钱 至一两,地肤子五钱 至一两,刺蒺藜五钱 至一两 ;心烦失眠的,加莲子心二钱 至三钱 ;病情较久的、血虚血热现象明显的,加生地、丹皮、白茅根、紫草根、茜草根等养阴润燥,凉血活血之剂。 2.局部治疗: ⑴急性期泛发面积较大,皮损较薄者用龙胆草搽剂(方见330页);鲜芦荟蘸擦黄药粉(方见308页)加入化毒散(附方5)或擦绿药粉(方见309页)加入化毒散;或雄黄解毒散(方见310页)外擦。 ⑵亚急性期:夏天用茄蒂、鲜黄瓜、鲜地黄根,冬天用白菜头、荸荠萨擦黄药粉或擦绿药粉或雄黄解毒散外上;或用鲜楮桃叶白浆擦局限性皮损处;或用楮桃叶煎水外洗有润肤止痒之功;或用癣症熏药(方见269页)外熏,但只能用于限局性皮损,泛发性皮损熏药不适宜。或用癣症熏药20%加凡士林做成癣症熏药油膏(方见325页)外用;或用大青盐三钱 至五钱 开水熔化后外洗,有止痒解毒之功。 ⑶慢性角化肥厚皮损: 1)较薄的用止痒散膏(方见317页)或豆青膏(方见321页)。 2)肥厚角化的皮损用三棱针刺后再外敷药膏作用较好。一般常用黑色拔膏棍(方见272页)或稀释拔膏(方见272页),三至五天换一次。换药前用海螵蛸块摩擦,将其粗糖的皮损摩掉后再换新药。 3)用熏药疗法熏局部。
荨麻疹(六例) 【例一】王××,男,14岁,门诊号:327444,初诊日期1963年3月9日。 主诉:四年来,全身经常反复出风疙瘩,近三天来又发作。 现病史:全身皮肤出风疙瘩已四年。时起时消,早晚较剧,最近三天来又发作,痒甚,自觉与食物,季节无关。现无其他不适,饮食尚可,二便调和。 检査:躯干四肢散发大小不等、形状不一的粉红色风团样扁平皮疹,周围红晕,触之稍硬,部分皮疹融合成大片,可见搔痕血痂。 脉象:弦细稍数。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红。 西医诊断:慢性荨麻疹急性发作。 中医辨证:风热束表,发为痦疠。 立法:清热,疏风,止痒。 方药: 霜桑叶—钱 举黄菊花五分杏仁泥一钱半 鲜芦根五钱 大青叶二钱 青连翘三钱 生甘草一钱半 薄荷叶一钱 3月14日服上方三剂后,皮疹已全部消退,未见新生,症已基本痊愈,再以浮萍丸(方见301页)一两,日服一钱;防风通圣丸(附方75)一两二钱,日服一钱,巩固疗效。 【例二】张××,39岁,男,住院号:522817,入院日期1965年6月30日。 主诉:身上起疙瘩,时起时没一月余,全身泛发。 现病史:一月前因患胃疼,曾在某诊所服药(药名不详),当晚即开始在下肢发生大片红斑,剧痒,抓后更多。以后继续经某诊所治疗,服药打针多次,一直未愈。自诉发病开始曾有前臂、手部生大小“疮”历史,后在诊所服用“磺胺”药,全身即泛发红斑。于6月2日曾来我院服用过中药,未见明显好转,又在某诊所注射“钙剂”,内服大小白药片,皮疹一直时起时落,每日夜晚加重,影响入睡。今洗澡出汗后受风,皮疹弥蔓全身搔痒难忍而入院治疗。儿年来胃纳不佳,二十年前会患肺结核,有多年神经衰弱及溃疡病历史。三日来,大便未行,全身自觉发热,小便短赤,口干纳呆。 检査:发育正常,营养一般,体温38.7℃,一般情况良好。头面五官正常,颈部甲状腺不大,其他未见异常。心(—),肺(—),腹部平软未触及包块及肿物,肝大肋下三指,四肢脊柱无畸形,活动自如。 皮科检査:全身泛发大小不等扁平隆起的风团,颜面潮红,斑块之问布满索条状抓痕及血痂。 化验:大便、尿常规均正常,血色素12.7克,红细胞计数4,350,000/立方毫米,白细胞计数10500/立方毫米,中粒细胞82%。 脉象:弦滑微数。 舌象:舌苔黄腻,舌体胖。 西医诊断:急性荨麻疹。 中医辨证:湿热内蕴,复感风热,风湿相搏,而为瘩疠, 立法:疏风,清热,止痒。 方药: 荆芥二钱 牛蒡子二钱 连翘五钱 赤芍三钱 黄芩三钱 当归四钱 生石膏一两 白藓皮一两 六一散(包)五钱 生军三钱 7月1日服上方一剂后,部分皮疹已见消退,搔痒减轻,体温恢复正常,大便仍秘结,舌红,脉弦滑数,原方加全括蒌一两,防风三钱。7月2日皮疹基本消退,惟手掌部有少数皮疹,大便已畅,日解二次。脉弦滑,舌苔白。 处方: 当归五钱 生地五钱 赤芍三钱 防风二钱 刺蒺藜一两 浮萍三钱 蝉衣一钱半 白藓皮一两 地肤子一两 7月6日药后皮疹全部消退。继服浮萍丸三两,以巩固疗效。 【例三】胡××,男,31岁,门诊号:434261,初诊日期1964年7月11日。 主诉:全身起风疙瘩已十四年,近三天来发作。 现病史:全身出风疙瘩已十四年。每至春、秋即发,阴天加剧,作痒,时隐时现。会于xx医院治疗,诊断为荨麻疹。服抗过敏药后即感轻,停药后仍复发。近三天来全身泛发,搔痒明显,伴有腹痛,大便溏泻,胸闷。否认寄生虫史。 检査:躯干、四肢散发大小不等、形态不一的粉红色斑,稍隆起,部分皮疹融合成片,可见搔痕、血痂。 脉象:细数。 吉象:舌苔白,舌质淡红。 西医诊断:慢性荨麻疹急性发作。 中医辨证:腠里不固,外感风邪。 立法:疏风,止痒。 方药: 麻黄一钱半 荆芥穗二钱 防风二钱 杏仁泥二钱 白藓皮五钱 地肤子四钱 僵蚕三钱 桑白皮二钱 秦艽五钱 金银花七钱 茵陈蒿三钱 丝瓜络三钱 9月23日,经服药三十四剂后,皮疹由大渐小,由多渐少,逐渐消失,痒感亦除。经复查已无皮疹出现,症获痊愈。于1964年10月20日患者来信说:自痊愈后已半年未再复发。 【例四】张×,男,40岁,住院号:871683,住院日期1973年6月9日。 主诉:周身起红色风团伴有发烧四天。 现病史:四天前,劳动后出汗较多,到室外乘凉受寒,下肢突然出现红色风团,臀部及腰部相继出现,昨天开始发冷、发烧,体温38℃左右,上肢及前胸、后背均起同样大片风团,四天来时起时落,但始终未能全部消退,头面部及上肢也感发胀、发红。风团初起时色淡,并高出皮肤表面,继而肿胀稍消,留有红斑,痒感特别明显,影响食欲及睡眠,大便干。1969年曾有类似发作,后来关节痛又引起化脓性关节炎,生病前未吃过其他药。 检查:体温38℃,内科检查未见明显异常。全身散在红色风团,新发皮疹高出皮面,陈旧性皮疹留有红斑,皮疹成大片不规则形,头面、躯干、四肢等处泛发,有明显搔痒抓痕,头面部及上肢明显肿胀。化验检查均属正常。 脉象:弦滑稍数。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正常。 西医诊断:急性荨麻疹。 中医辨证:内有蕴热,风寒束表,发为瘩瘩, 立法:散风,清热,通里。 方药: 荆芥三钱 防风三钱 黄芩三钱 栀子三钱 白藓皮一两 地肤子一两 苦参五钱 刺蒺藜一两 车前子(包)两 泽泻五钱 川军三钱 全瓜蒌一两 6月11日,服上方两 剂后,体温恢复正常,全身皮疹大部分已消退,但仍有新起的小片风团,肿胀已消。再按前方去川军继服三剂。6月12日皮疹全部消退,夜间仅有散在新起小风团,其他均属正常,出院后继服三剂。经门诊随访,临床痊愈,未再复发。 【例五】吴×华,女,19岁,门诊号:482835,初诊日期1972年3月28日。 主诉:发烧,身上起红斑搔痒已三天。 现病史:三天前游泳以后回家受风,突然高烧怕冷,全身起风疹,颜色深红,痒感明显,遇风则加重。大便干而少,二、三日一行。尿色深黄,身倦,胃纳不佳,精神尚好。 检査:体温39.6℃,全身性红色斑疹,融合成大片,压之退色,痒感明显。 脉象:弦滑稍数。 舌象:舌苔薄白。 西医诊断:急性荨麻疹。 中医辨证:里热外受风寒,发为瘩疠。 立法:清热凉血,散风止痒。 方药: 大青叶一两 生石膏一两 麻黄一钱 酒军三钱 紫草五钱 茜草三钱 大生地一两 白茅根一两 赤芍三钱 白藓皮一两 苦参五钱 薄荷(后下)三钱 3月3日服上方一剂后,体温恢复正常,皮肤色红渐退,微痒,大便通畅,食纳好转。处方: 大青叶一两 生石膏一两 赤芍三钱 紫草五钱 茜草三钱 丹参三钱 生地五钱 白茅根一两 薄荷三钱 川军三钱 元参三钱 4月3日上方服三剂,皮肤搔痒已止,皮疹大部消退,躯干部只有散在红斑,形状不规则,上方佐以养阴凉血之剂: 大青叶一两 赤芍三钱 紫草五钱 茜草三钱 丹参三钱 生地三钱 白茅根五钱 地肤子三钱 黄芩三钱 元参三钱 4月6日继服三剂后,又去游泳未再发病,随访三个月未再复发。 【例六】李×敏,女,41岁,筒易病历,初诊日期1971年2月10日。 主诉:十余年来全身不断发生红疙瘩,痒甚。 现病史:患者十余年来,不断在四肢、躯干发生大片红色疙瘩,剧烈搔痒,时起时落,每早晚发疹较重,无一定部位,特别是冬季晚上入寝后更重,夏日亦不间断,曾经多方面治疗不效。检査:四肢有散在指盖大或铜元大不整形之大片扁平隆起,淡红色。 脉象:沉缓。 舌象:苔白,舌质淡。 西医诊断:慢性荨麻疹。 中医辨证:先有蕴湿兼感风寒之邪化热,风寒湿热交杂,链绵不去,发于皮肤。 立法:调和阴阳气血,兼以清热散寒,琉风祛湿。 方药: 五加皮三钱 桑白皮三钱 地骨皮三钱 丹皮三钱 干姜皮三钱 陈皮三钱 扁豆皮三钱 茯苓皮三钱 白藓皮三钱 大腹皮三钱 当归三钱 浮萍三钱 2月17日进服上方七剂,皮疹明显减少,只是早上外出后仍有少数皮疹,晚上也基本不发。2月26日复诊,又继服四剂后,皮疹即完全不发;又服三剂,临床治愈。 [按语] 荨麻疹是一种过敏性皮肤病,就是一股人所说的“风疹块”和“鬼饭疙瘩”。赵老医生认为,本病相当于祖国医学中所述之“搭瘩”或“瘾疹”。一般分为急性、慢性两 大类。本病的发生多因七情内伤,机体阴阳失调,营卫失和,卫外不固复感风邪而诱发;或因过食高粱厚味、晕腥动风之物,脾胃滞热,再感风邪而发(多属急性荨麻疹)。若平素体弱,阴血不足,阴虚生内热,血虚生风;或反复发作,气血被耗,风邪侵袭而致(多属慢性荨麻疹必从而可知风邪是本病发病的主要条件。而“风为百病之长,善行而数变”,风与寒相合而为风寒之邪;与热相合而为风热之邪。风寒、风热在一定条件下又可以互相转化。风寒、风热之邪客于肌肤皮毛腠理之间,“则起风瘙隐疹”。 根据赵老医生的临床经验,本病大致可分以下几个类型: 1.风热型(多见于急性荨麻疹):全身或暴露部位出现风团样扁平皮疹,稍高于皮面,呈红色或粉红色,剧痒,兼见头痛、发热、心烦口渴、大便干、小溲赤等症。舌质红、苦薄白或白腻,脉滑数。治宜辛凉解表、疏风止痒。组方一: 荆芥穗二钱 防风二钱 金银花四钱 牛蒡子三钱 丹皮二钱 浮萍二钱 干生地三钱 薄荷一钱半 黄芩三钱 蝉衣一钱 生甘草二钱 方中荆芥穗、防风、薄荷、浮萍疏风解表;丹皮、干生地凉血清热;金银花、牛蒡子、甘草清热解毒;黄芩清上焦之热;蝉衣驱风止痒。 组方二: 桑叶三钱 菊花三钱 杏仁泥一钱半 连翘三钱 金银花四钱 薄荷一钱半 甘草三钱 .丹皮三钱 防风三钱 方中桑叶、菊花、薄荷散风热,清火;金银花、连翘清热解毒;丹皮清热凉血;甘草和中;杏仁、防风开腠理,散风热,止痒。 2.风寒型(多见于慢性荨麻疹):全身泛发粉白色、粉红色风团样扁平丘疹,作痒,遇风、遇冷加剧,或兼有发热恶寒、无汗身痛、口不渴等症,脉浮紧,苔白。法宜辛温透表,疏风止痒。处方: 麻黄一钱 杏仁一钱半 干姜皮一钱 防风二钱 浮萍一钱半 白藓皮五钱 芥穗二钱 蝉衣一钱半 陈皮三钱 丹皮三钱 生甘草二钱 方中麻黄、杏仁、荆芥开腠理,解肌发汗;丹皮和营血;干姜皮温中散风寒,且走肌肤;防风、浮萍散风;陈皮、甘草调胃和中;白藓皮去内伏之蕴湿,配以蝉衣更加强散风止痒之功。 3.滞热受风型(多见于急性荨麻疹):风团、风疹持续不已,反复发作,疹块或白或赤,奇痒不眠,并有中脘痞满、纳呆、胸闷、嗳腐呑酸、嘈杂恶心或腹痛等症。大便干燥秘结,小便红赤。脉沉涩。舌苔白厚或腻。法宜表里双解。处方: 防风三钱 金银花五钱 地肤子六钱 芥穗三钱 大黄一钱半 厚朴三钱 云苓三钱 赤芍三钱 甘草三钱 防风、荆芥穗、金银花清热解表散风;赤芍活血和营;地肤子去中州之湿,止痒润肤;大黄苦寒泻热,荡涤肠胃;厚朴苦温行气,清肠胃之滞;甘草和中缓其力,而不过伤其气;云苓健脾助气。为表里、气血、三焦通治之剂,汗不伤表,下不伤里,表里双解。 血虚受风型(多见于慢性荨麻疹、皮疹反复发作,多见午后或入夜加重,而午前或后半夜则轻。兼见头晕、头重、腰酸、体倦、失眠、多梦等症。脉沉细而缓,舌质淡或红润,净无苔。法宜益气养血,疏散风邪。处方: 生地一两 当归五钱 赤白芍六钱 首乌五钱 生芪五钱 防风三钱 芥穗三钱 刺蒺藜五钱 麻黄三钱 方中生芪、当归、生地、首乌、二芍补气养血以扶正;麻黄、芥穗、防风、刺蒺藜疏表散风止痒以治标。 例一至例四均属急性荨麻疹或慢性荨麻疹急性发作的病例。例一、例二偏于风热型,例三、例四偏于风寒型。从其发病的情况来看,赵老医生称风热型较风寒型为急,治疗原则以祛风邪为主,用药都是辛散宣达的。而且根据患者体质情况和症状特点加减变化。例一是用风热型组方二化裁,清热疏风止痒,治疗比较简单。例二开始疑为药疹,但从其皮损的形态以及诱发加重的因素来看(洗澡后汗出当风),最后诊断还是急性荨麻疹,治疗用风热型组方一加减。因其病程稍长,热盛已入里,所以加生石膏清气以除热;加生军通里以抽薪。待共皮疹基本消退后,又佐以生地、当归养阴凉血和血。例三、例四为急性荨麻疹偏于风寒,所以均按麻黄方、荆防方加减。例三有十四年的荨麻疹史,经常发作,在急性发作期间,乘势祛邪,所以愈后半年多未再复发。例四过去有荨麻疹史,因受风寒又复发作,寒邪部分化热入里,与内热搏结,故以散风凉血为主,佐以祛湿通里之剂,从法则上近乎表里双解,但仍以祛风邪为主。 例五为急性荨麻疹属于内有滞热外受风寒。患者身倦、胃纳不佳,大便干而少,二、三日一行,尿黄赤,说明内有滞热。发病时値三月,天气尚凉,下河游泳出水后当风受寒,所以突然恶寒发热,全身起风团皮疹,色深紫,说明热已灼伤阴血,所以用小剂辛温之麻黄开皮毛;薄荷辛凉散表祛邪;赤芍、紫草、茜草、生地、白茅根凉血活血;大青叶、生石膏清热化瘀;白藓皮、苦参清热祛湿止痒;酒军通里导滞热,洁净腑,表里双解。体温虽高在39.5℃以上,药后一剂则体温恢复正常,大便已畅,表邪已解,里热已退。但血分之热未清,再以凉血活血、清热化瘀以收功。 例六是应用赵老医生的经验方多皮饮治疗的。此方对原因不明的慢性顽面性荨麻疹效果较好。方中五加皮辛能散风,温能除寒,苦能燥湿,配干姜皮、陈皮能除风湿散寒理气;桑白皮除肺热消肿利水;白藓皮、丹皮、地骨皮可清热凉血;冬瓜皮、茯苓皮、大腹皮、扁豆皮能利水消肿除湿。复以浮萍散风解表于腠理;当归养血入血分,此二药沟通表里,调和阴阳气血。如属新感寒邪较重者,可重用干姜皮、陈皮;热邪较重者,可重用桑白皮、丹皮、地骨皮;湿邪较重者,可重用冬瓜皮、茯苓皮、大腹皮、扁豆皮;风邪重者,可重用五加皮或可加入防风三钱。 我们系统观察了50例此较顽固的荨麻疹患者。50例中男性28例,女性22例。年龄最小1例7岁,最大1例58岁;病程最短1例为25天,最长1例为30年。结果:痊愈者27例,显效12例,进步10例,无效1例。主要体会:属于风热型发病较急,外邪未深入,正气未虚者效果较好;风寒型及虚型疗效较差。对于慢性患者虽经治愈,近期已无新生皮疹,为了减少复发,最好在治愈后再服药一阶段,或比较长期服用丸药,才能达到减少复发的目的。在治疗期间或在恢复以后,对饮食的禁忌也必须注意,一般服用鱼、虾、辣椒、酒等刺激性食物,往往引起复发。
药物过敏性皮肤疾患(十一例) 【例一】周×兰,女,32岁,本院职工,入院日期1969年7月2日,出院日期1969年7月21日。 主诉:颈项部生小疙瘩搔痒已一周。 现病史:一周前患者参加麦收劳动,因麦芒刺激后感觉颈项部肿起一小疱,刺痒。曾外用药水(药物不详)后出现高烧,颜面、胸部及颈项处皮肤潮红,搔痒明显加重,颜面肿胀更甚,以致双眼封闭。伴有心烦急,不思食,喜冷饮,小便短赤,大便秘结。几个月来,月经量少。因病情逐渐加重住院治疗。 检査:体温40.1℃,颜面、胸部及颈项部分布密集粟粒样丘疹,皮肤潮红肿胀,以颜面尤甚,双眼封闭,不能睁开。皮损面有大量渗出液。 脉象:弦滑略数。 舌象:苔薄黄,舌质微红,舌边有齿痕。 西医诊断:药物性皮炎。 中医辨证:血热蕴湿,湿热结毒,发为湿毒疡。 立法:清热凉血,解毒利湿。 方药: 生玳瑁(另包)三钱 龙胆草四钱 金银花一两 干生地一两 生槐花一两 生栀仁三钱 黄柏五钱 生苡米五钱 生白术五钱 白藓皮一两 车前草一两 六一散(包)一两 另人工牛黄散(附方1)三分,分两次冲服。外用新三妙散(方见305页)一两,黄柏面一两,冰片一钱,混匀后甘草油(方见328页)调如糊状搽敷。 7月4日服药二剂后,体温恢复正常,皮损面仍有瘆出液,大便已畅,心烦急消失。原方继服三剂,停人工牛黄散改用羚羊粉每次一分,日冲服两次,六神丸每次六粒,日三次口含化。外用马齿苋二两,黄柏二两,龙胆草二两,煎水湿敷。7月7日,颜面、颈部皮疹已退,肿已消,皮色恢复正常,其他部位皮损渗出液减少,未见新皮疹出现。自述月经量已增多,小溲清。停羚羊粉,余药同前继服,外用药及湿敷不变。7月10日,病情好转,患者外出受风以致颈部及双颊部又出现粟粒样丘疹,色红,搔痒。内服药同前,外用药增加寒水石一两,油调外敷患处。7月16日,皮损已无渗出液,皮疹逐渐消退/停止湿敷,余药同前。7月19日,颈项部、颜面、胸部皮疹全部消退,皮肤颜色恢复正常,按前法拟以清热解毒、凉血利湿之法: 金银花一两 连翘五钱 公英五钱 龙胆革三钱 茜草根五钱 赤芍三钱 干生地一两 花粉五钱 白术五钱 黄柏一两 菊花四钱 白藓皮一两 7月21日,病情稳定,临床治愈。带龙胆泻肝丸(附方70)三袋,牛黄上清丸(附方70五丸,普连软膏(方见316页)、止痒药膏(方见317页)各20克出院,以巩固疗效。 本例患者,根据其临床表现,湿、毒热象均较重,因而表现为高烧,皮损潮红,肿胀,而且渗出液较多,大便秘结,小便短赤,脉滑数,舌苔黄,舌质红,边缘有齿痕,所以在治法上清热解毒与凉血利湿并用,但以清热解毒为主。方中生玳瑁、金银花、黄柏、龙胆草、栀子清热解毒,平肝镇心。其中玳瑁一药,在本病热重的情况下是常用的。因其价格较贵,也可用生石育代替。因体温较高,又加人工牛黄散以加强解毒清热的作用。干生地,生槐花凉血清热养阴;生苡米、白术、白藓皮、车前草、六一散健脾清热利湿。处方严谨而且重点突出,所以服药两 剂后体温恢复正常,以后随症加减,症状好转。在康复阶段,因外出受风,颈部及趣部又出现粟粒样丘疹,继续服药后又消退。因而本病的护理,应强调避风,并忌食腥发之物。 【例二】王×忠,女,59岁,门诊号:894894,初诊日期:1971年10月25日。 主诉:面部及全身起红疹,发烧半天。 现病史:患者过去有关节炎病史。服西药保太松两片,四小时后全身及面部开始发痒,继而红肿,自觉皮肤灼热,有明显搔痒,体温增高,不恶塞,烦躁不安,胸闷恶心欲吐,口苦臭,舌干,大便未解,小便黄赤,遂来我院门诊。 检耷:体温39%,面部及全身潮红、水肿、起红斑,部分融合成片,压之退色,两 眼睑浮肿不能睁开,表面有少许抓痕。 脉象:弦滑稍数。 舌象:苔薄白,舌质红。 西医诊断:过敏性药疹。中医醉证:血热蕴湿,湿热结毒,发为湿毒疡。 立法:清热凉血,解毒利湿。 方药: 白茅根一两 大青叶两 黄芩三钱 天花粉五钱 干生地一两 赤芍三钱 生枳壳三钱 金银花一两 凌霄花三钱 生白术四钱 绿雪(附方19)六钱,每次五分至一钱,冲服,日二次。外用龙胆草搽剂(方见330页)。 10月29日复诊,服前方一剂后体温渐退,三剂后体温正常,全身皮疹渐退,残留轻度脱屑,唯口唇部有单纯样疱疹,微有痛痒感。外用甘草油清洁后,涂化毒散软膏(方见316页),疱疹消退而治愈。 本例系因服用保太松后所引起的过敏性药疹。临床表现以毒热盛为特点,而且这种热象与外感风热有所不同,往往很快入于营分,故见高烧,面部全身潮红水肿,舌质红。又因脾运失健,枢机不利,见胸闷,恶心欲吐,气郁不舒,毒热更易化热,故在治疗时必须抓住毒热盛的特点,重用金银花、大青叶、黄芩清热解毒;白茅根、赤芍、凌霄花清热凉血解毒,凌霄花又能载药上行;花粉、生地清热生津护阴;枳壳开胸理气以解郁;佐以白术健脾、助胃气且能利湿,兼有扶正之意。另加绿雪清热解毒退高烧。一方面要注意到毒热盛入于营血,在解毒凉血时若不养阴生津护阴,势必热成燎原之势。本例,除了重视毒热以及由于毒热所引起的机体反应外,而且对于患者的内在因素也比较重视。因为患者有胸闷、恶心欲吐、心中烦躁不安等症,是由于脾湿不运,气机不畅,所以佐以健脾利湿疏通气机。药虽白术、枳壳两 味,对于舒通气机,调整其机体状况,还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例三】吕×,女,4岁,门诊号:480363,初诊日期1972年1月14日。 主诉:面部潮红,痒,出皮疹已两天。 现病史:昨日下午因咳嗽曾服婴儿肢后即发现面部起红点,自觉痒感明显,今日加剧,皮肤肿胀,眼睛不能睁幵,红点增多,中心有小疱,搔痒明显,抓后不出黄水,食纳不香,二便如常。因为搔痒,夜间不能入睡。 检査:颜面部及躯干、四肢皮肤发红轻度肿胀,散发集聚状 粟粒大之粉红色皮疹,其问可见绿豆大之水疱,尤以面部为多,上下眼睑因高度肿胀睑裂变小,不能睁幵,躯干、四肢皮疹较少,部分水疱搔破可见鲜红色的糜烂面、渗出液及痂皮。 脉象:滑数。 舌象、苔薄白,舌质稍红。 西医诊断:过敏性药疹。 中医辨证:血热蕴湿,湿热结毒,发为湿毒疡。 立法:清热凉血,解毒利湿。 方药: 龙胆草—钱 大青叶三钱 黄芩二钱 黄连钱 花粉三钱 丹皮一线半野菊花二钱 干生地三钱 六一散五钱 金银花五钱 外用大青叶三钱,龙胆草三钱,黄柏三钱,水煎后湿敷。再以祛湿散(方见305页)一两,甘草油调敷。 1月16日进上方三剂后,皮肤红肿已明显消退,皮疹大部消失,未见新疹出现,糜烂面大部结痂,局部肿肤已消,上、下眼险肿胀明显消退,眼已能睁开,继服上方三剂。1月18日又服三剂后,颜面部、躯干、四肢肿胀全消,皮肤恢复正常,有少许轻度脱屑,痒已解,临床治愈。 本例患儿因服婴儿肢而引起过敏性药疹,局限于面部,基本法则与前两例相似。局部渗出液较多,外用中草药煎水湿数收到良好效果。 【例四】邓×宝,男,43岁,门诊号:4卯397,初诊日期1972年5月6日。 主诉:全身出红疙瘩作痒两天。 现病史:两天前在工地服预防用药“柳叶汤”,第二天发现颈部有少数红色皮疹作痒,今晨开始泛发全身,因为搔痒剧烈,彻夜不能入睡,双眼上、下险肿胀,口干,纳食尚可,小便如常,大便两日未解。近期来未服用或外用任何中、西药。 既往史:无有关之病史及过敏病史。 检査:颜面部及躯干、四肢皮肤潮红,散发粟粒大粉红色皮疹,大部集聚成群,部分已抓破,可见少许渗出液与痂皮,双眼上、下眼睑因肿胀睑裂变小,不能睁眼。 脉象:弦略数。 舌象:苔薄白,舌质红。 西医诊断:过敏性皮炎。 中医辨证:湿热结毒,兼感风邪,发为湿毒疡。 立法:清热凉血解毒,疏风解表。 方药: 大青叶一两 紫草三钱 赤芍三钱 黄芩三钱 酒军三钱 生石膏一两 薄荷一钱 防风三钱 5月10日服上方三剂后,颜面部及躯干、四肢之皮肤潮红明显消退,各部之皮疹大部已变淡,口已不干,痒感减轻,眼睑肿胀已消,睑裂恢复正常。按上方再进一剂后,颜面部及躯干、四歧之皮疹全部消退,未见新生之皮疹,仅有少许脱屑,临床治愈。 本例系因服“柳叶汤”而引起的过敏性皮炎。发病快,病程短,表热重,里也有热,所以用防风、薄荷散风解表热;大青叶、紫草、赤芍、生石青清热凉血解毒化斑;黄芩、酒军上清肺热,下涤胃肠蓄热,上、下、表、里之毒热得清,迅速奏效。按柳叶性苦寒无毒,功能解毒清热,一般很少引起过敏反应。柳枝煎水还有治疗风肿搔痒的作用,柳叶目前有用于治疗和预防肝炎,而本例反引起过敏性皮炎,这是值得注意的一个问题。分析本例发病过程,可能与内湿蕴热有关。 【例五】申×瑞,男,34岁,门诊号:895381,初诊日期1971年12月1日。 主诉:面部红肿作痒三天。 现病史;前天晚上因患痢疾服“四环素”六片,第二天发现面部搔痒,手部也发痒,灼热,随后开始肿胀,眼肿不能睁开,大便干燥而且有脓液,尿黄,饮食不香。 既往史:无过敏史,以前曾服过“四环素”无反应。检査:颜面部及双手高度肿胀、发红,皮肤可见散在粉红色之丘疹,双眼上、下睑因高度肿胀而不能睁眼。 脉象:弦细稍数。 舌象:苔薄黄,舌质红。 西医诊断:过敏性药疹。 中医辨证:湿热结毒,外感风邪,发为湿毒疡。 立法:清热凉血解毒,疏风解表。 方药: 黄芩三钱 生石膏一两 赤芍三钱 泽泻三钱 芥穗三钱 防风三钱 薄荷三钱 酒军三钱 12月3日服上方二剂后,面部肿胀渐消,红斑渐退,未见新生丘疹,.站食已香,大便通畅,小便黄赤,表症已解,湿热未清。前方减去介穗、薄荷、赤芍,加车前草一两,白术三钱,再进三剂。12月6日,面部及双手红肿大部已消退,皮肤稍红,痒感减轻,皮肤有轻度脱屑,口稍干,脉稍数,舌苔白稍黄。因热过盛乃因热灼阴液,前方去泽泻、车前草、防风、白术,佐以养阴生津的麦冬、石斛、知母,再加藿香、佩兰,以升清降浊,芳香化、湿,再服五剂后,症状全解临床治愈。 本例表现为表里俱热,所用的法则为表里双解。方中薄荷、芥穗、防风解表热散风;黄芩、生石膏、赤芍清气分热,凉血解毒;酒军清胃肠积热。面部肿消,大便已通,为热象见解,进而利湿,最后佐以养阴和芳香醒脾之剂以治本。 【例六】马×琴,女,24岁,门诊号:894893,初诊日期1971年10月25日。 主诉:颜面部红肿、搔痒两天余。 现病史:颜面部原有一块皮损,自己以外用药膏治疗,第二天面部即发现起红疹,皮肤发红,肿胀,双眼封闭不能睁开,以涂药部位肿胀最为明显。自觉搔痒,有灼热感,口渴不思饮,二便如常。 检査:颜面皮肤潮红,分布密集粟粒样丘疹,有少量渗出液,双目上、下眼睑肿胀,以致眼睛不能睁开,颜面表面有少量抓痕、血痂。 脉象:弦滑稍数。 舌象:舌苔白腻,舌质微红。 西医诊断:药物性皮炎。 中医辨证:血热蕴湿,湿热结毒,发为湿毒疡。 立法:清热凉血,解毒利湿。 方药: 龙胆草三钱 连翘五钱 干生地五钱 黄芩三钱 丹皮三钱 栀子三钱 木通三钱 泽泻三钱 薏米一两 菊花三钱 生甘草三钱 绿雪六钱,每次一钱,日服二次,冲服。 外用龙胆草一两,豨签草一两,川椒五钱,煎水湿敷。以祛湿散(方见305页)二两,化毒散(附方5)一瓶,混匀草油调敷。 10月28日复诊,服药三剂后,颜面部肿已消,灼热感已消失。11月1日继服三剂后,皮色发红转淡色,皮疹全部消退,仅后遗皮肤粗糙干燥。外用药改冰片鸡蛋油(方见328页)、甘草油混用。前方稍加减,以除湿止痒之法以收功。 患者因外用药膏而引起的药物性皮炎。系内有蕴湿而感毒邪,毒热内盛,故以龙胆草、生地、丹皮、栀子、黄芩、生甘草清热凉血;薏米、菊花、连翘、泽泻、木通解毒利湿;更以绿雪加重清热凉血解毒之功,故收效较快。 【例七】刘×芳,女,33岁,门诊号:513232,初诊日期1965年7月17日。 主诉:颜面灼热潮红、肿胀起疱四天。 现病史:五天前中午面部擦清凉油后,该部即发红作痒。第二天面部肿胀,潮红,有小水疱,奇痒难忍。当天赴某医院就诊,经内服药及外用药后疗效不明显,面部症状不解,夜不能眠,胃纳不香,大便干燥,小便色赤。 检查:颜面部潮红肿胀,分布有大小不等密集小水疱,双眼睑肿胀明显,二目难睁,精神不振,触及面部有灼热感。 脉象:弦滑而数。 舌象:苦白,舌质绛。 西医诊断:药物性皮炎。 中医辨证:湿热结毒,发为湿毒疡。 立法:清热凉血,解毒利湿。 方药: 金银花五钱 连翘四钱 菊花三钱 大青叶四钱 炒山栀二钱 黄芩二钱 板蓝根四钱 赤芍三钱 竹叶二钱 六一散四钱 桑叶二钱 蒲公英三钱 外用马齿苋四两,黄柏二两,分四次煎水湿敷。另用甘草油调新三妙散一两,冰片五分,外涂患处。 7月19日服药二剂后,颜面红肿显着消退,水疱缩小,胀感减轻,胃纳已复,大便已正常。舌苔白,舌质红,脉弦滑略数,故继以前法,内外药均同前。7月22日,面部肿胀全消,仅有轻度发红,成小片脱屑,微痒,舌苔白,舌质红,脉弦滑。处方: 金银花四钱 连翘三钱 菊花二钱 白藓皮三钱 地肤子三钱 黄芩二钱 大生地四钱 鲜茅根五钱 竹叶二钱 炒稻芽三钱 赤芍药三钱 橘皮二钱 7月27日服药三剂后,面部肿消红退,轻微作痒,饮食、二便如常,舌苔白,质淡红,脉弦滑。拟方调理善后:蒲公英二两,茵陈两半,均分七次煎水代茶饮。 例六、例七均系因皮肤接触了外用药物而引起的过敏性皮肤病,其特点是接触后发痒较快,接触的部位发病,不接触的部位不发病。赵老医生认为是属于湿毒疡的范围,因内有蕴湿,外受毒邪,化热而致。在临证时要辨别湿、热、毒、邪的轻、重、缓、急进行治疗。例六除基本症状外,突出的一点为口渴不思饮,二便如常,舌苔腻,表现为湿热并重,但湿热之中湿象偏重,所以方中重用木通、泽泻、苡米以健脾清热利湿;胆草、黄芩、连翘等清热解毒;又用绿雪以加强清热之功效。而例七热偏盛,所以重用清热佐以利湿。因其为接触药物而引起的过敏症状,所以局部处理很重要。如局部用药不当,也可引起过敏,反而使病情加重。 【例八】李×麟,男,49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63年6月21日。 主诉:面部及胸背部发现红斑,自觉痒感已六、七天。 现病史:一周前曾因感冒头痛服止痛片(药名不详)后,皮肤即开始发痒,随即在面部及胸背部发现紫红色斑,紫斑的中央出水疱,饮食不佳,大便燥结,溲黄,夜寐不安。半年前曾因服“止痛片”出现过红斑,经治疗后红斑虽已消退,但色素斑仍不退。二月后,服同类药后又在原来的发病部位出现红斑,比前次稍大,而胸及腹部又见新的红斑,并出现水疱。 检査:口周围、颈、胸、腹及背部散发榆钱 大或银元大圆形红斑,中心呈紫暗色,外周有红晕,其间有水疱,破溃后有大量黄色浆性渗出,基底呈鲜红色之糜烂面。 脉象:滑数。 舌象:苔白中黄,舌质红。 西医诊断:面定性药疹。 中医辨证:湿热之毒邪内蕴,发为湿毒疡。 立法:清热凉血,解毒利湿。 方药: 金银花四钱 连翘三钱 公英四钱 大青叶四钱 干生地五钱 野菊花三钱 紫草二钱 茵陈四钱 外用甘草油、黄柏面调敷糜烂面。 6月24日服上方三剂后,饮食增加,大便已通但不畅,溲稍黄,脉见缓,黄腻苔已退,面部红斑周围的红晕明显消退,糜烂面大部已为新生上皮所覆盖,未见新生之红斑。上方去野菊花、干生地,加白藓皮、泽泻;外用药同前。6月27日服三剂后,食欲好转,大便已畅,溲清,红斑周围红晕大部已退,遗有色素沉着斑,糜烂面愈合,临床痊愈。再服除湿丸(方见298页)以利湿清余热,巩囲疗效。 固定性药疹也是常见的药物过敏性皮炎的一种。此类患者有的人俱有头痛、面红、目赤、身热、溲黄、便秘以及脉滑数,舌苔黄腻,舌质红绛等热象,表现了湿热蕴毒,热毒入营,凝聚于肌肤而发斑的证候。本例患者发病开始皮肤散发红斑,有水疱,并有黄色渗出液,部分糜烂呈鲜红色,饮食不香,大便燥结,溲黄,夜不能眠,苔白黄,舌质红,脉滑数,均为明显之湿热结毒,灼伤营血之征。方中金银花、连翘、公英、野菊花、大青叶清热解毒;赤芍凉血活血;生地、紫草清热解毒,凉血消肿;茵陈清热利湿,利小便。所以服上方三剂后,纳食已香,便通,全身之红斑均见明显消退,脉缓,苔化,毒热渐退,故去野菊花、干生地,加白藓皮、泽泻加强清利湿热而不伤其阴,得以奏效。 【例九】郝×林,男,19岁,门诊号:8叩397,初诊日期1971年12月15日。 主诉:面部红肿,全身起皮疹已两周。 现病史:两周前接触聚脂油(化纤四号油),吸入后第二天全身开始有搔痒感,以后自腹部开始向上蔓延,起小米粒大红疹,痒感明显,不流水,面部红肿,不发烧,大便干燥,三、四天解一次,口干,尿稍黄,食纳尚好。会服中药三剂,大便已通,服抗过敏的西药后,面部及全身皮疹未消退而且痒感加重。 检査:面部轻度肿胀,皮色红,躯干及四肢均有红色斑丘疹, 融合成片,表面有少许细碎鳞壻及继发性搔痕,口唇干燥。 脉象:滑数。 舌象:苔薄黄,根陚,舌质红。 西医诊断:过敏性皮炎。 中医辨证:湿热结毒,毒邪伤阴,发为湿毒疡。 立法:清热凉血,养阴除湿。 方药: 生石膏一两 知母三钱 生地五钱 木瓜三钱 麦冬三钱 六一散四钱 黄芩三钱 苦参三钱 白藓皮一两 12月21日服上方三剂后,面部肿消,显露皱纹及脱屑,痒感减轻,皮肤发红已转淡。上方去生地、麦冬加车前草、泽泻以加强清热利湿的作用。再服三剂,全身红色斑丘疹已基本退尽。12月25日再进五剂后临床治愈。 本例系因吸入聚脂油而引起的过敏性皮炎,为时已两周,曾用中、西药治疗,而面部红肿未消,全身皮疹未见消退。证系湿毒热邪入于气营,阴分有伤,所以用知母、生地、麦冬养阴凉血解毒;生石膏、黄芩渍解肺胃之余热;木瓜引药下行;苦参、白藓皮清热燥湿,散风止痒;六一散清热利湿。本方重点在于清肺胃之热,药少力专,仅内服中药而奏效。 【例十】郭×昭,男,50岁,住院号:870812,住院日期1973年2月7日,出院日期1973年3月5日。 主诉:周身皮肤发红、肿胀,大片脱皮五天。 现病史:近四个月来,颈部、左上肢、后背、小腿陆续出现小疙瘩,搔痒,抓后流水。五天前口服“红霉素”,每次兰片,每日三次,外用黄色药水湿敷。服药后第二天即感两 眼睑肿胀不能睁开,全身皮肤潮红。同时发现凡涂过药水的部位皮肤明显肿胀,呈紫红色,搔痒并有灼热或;未涂药水的皮肤正常。另外伴有发烧,怕冷。近几天来,皮肤鳞屑较多,并有大片剥脱。食欲不振,大便干燥,小便短赤,口渴思饮,头晕,眼花。追朔其病史,在两年前的冬季,曾受潮湿,臀部起小米粒大的皮疹,搔痒明显,抓后流水。于半年前臀部皮疹复发,情况与第一次相同,曾诊断为“神经性皮炎”,给予“地塞米松”、“苯海拉明”、“非那根"、“普列多宁”及外用药水治疗,病情时好时坏,停用“激素”后又复发。在服“激素”期间,有脸肿及血压偏高的现象。 检查:体温36.8℃,血压120/80毫米汞柱,神清合作,痛苦病容,巩膜未见黄染,头、颈、胸、腹、四肢、脊柱、神经系统均未见异常。皮科情况:除小腿外,全身皮肤明显潮红,肿胀,压之退色,未见渗出。面部及前胸、腹部、双侧大腿均布有细薄鳞屑,双肘及背部、腹部皮肤粗糙,鳞屑较厚并有大片剥脱现象。头部鳞屑与皮脂结成厚痂,颈部、下颌部可见暗红色皮疹,面积约6×7厘米与4×5厘米大小,表面有少量渗出液,双侧小腿皮肤接近正常。自感剧烈搔痒,未见明显搔痕及血痂。血、尿、便常规、肝功能化验均属正常。白细胞计数88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58%,嗜伊红细胞5%,淋巴细胞36%,单核细胞1%。 脉象:沉缓。 舌象:舌苔黑。 西医诊断:过敏性药疹继发剥脱性皮炎。 中医辨证:内热炽盛,外受毒邪,毒热灼伤阴液。 立法:清热凉血,养阴解毒。 方药: 南北沙参一两 丹参一两 黑元参五钱 二冬五钱 干生地一两 莲子心三钱 槐花一两 生扁豆五钱 生芡实五钱 公英一两 金银花一两 花粉五钱 2月10日,上方服五剂(每剂煎三次,日服三次)后,皮肤潮红大部消退,背部皮肤已大部剥脱,鳞屑较多,前胸双乳间已有部分正常皮肤,双下肢皮肤已接近正常。黑苔已退,舌质淡,脉沉缓。法宜养血润肤,健脾除湿: 鸡血藤五钱 全当归三钱 赤白芍五钱 二冬五钱 炒薏米五钱 炒扁豆五钱 炒芡实0钱 炒白术五钱 炒黄柏五钱 怀山药一两 泽泻四钱 丹皮三钱 炙甘韦三教2月16日,上方服五剂后,症状继续好转,皮肤脱屑逐渐减少,痒感已轻。拟以除湿止痒,养血润肤法: 鸡血藤两 当归三钱 干生地一两 白藓皮一两 刺蒺藜一两 防风三钱 防己五钱 苦参五钱 首乌藤一两 苡米一两 2月19日,曾因用糠地糊膏(附方72)面部皮肤较前有些发红,停用。按2月7日方及中药湿敷后,面部红肿渐退,搔痒减轻,双臂、前胸皮损面均有表皮新生,颜色接近正常。2月23日,拟以养血散风,除湿止痒之剂: 生地一两 丹皮三钱 白藓皮一两 苦参五钱 黄芩三钱 车前子(包)五钱 刺蒺藜一两 泽泻四线猪苓四钱 地肤子一两 3月5日,上方继服五剂后,稍事加减,临床治愈出院。本例发病可能与口服红霉素外用药黄色药水(可能是雷佛奴尔溶液)有关。同时,本例治疗过程中,在皮损基本痊愈阶段曾使用糠地糊膏,又出现面部红肿等过敏现象,说明患者系过敏体质,而且对多种药物过敏。赵老医生认为,患者两年来因外受潮湿,内蕴湿热而致“顽湿”,缠绵不愈,经多种治疗,时好时犯;又因长期使用“激素”,致使阴液耗伤,这次发病是因为“触犯禁忌”感受毒邪,以致毒热炽盛,更加燔灼阴津,所以出现高烧,皮肤潮红,肿胀,失于营养而剥脱,口渴思饮,大便干,小便短赤。来院时病已五天,热入阴血,津枯液燥,故见黑苔,脉沉缓,软而无力,头昏,眼花。所以方中重用南北沙参、元参、花粉、二冬、生地、丹参以养阴生津,滋阴润燥,凉血解毒;金银花、公英、槐花清热解毒凉血;丹参、莲子心清热养血以护心阴;芡实能补脾固肾,补脾则能利湿,固肾则能涩阴。原方服五剂后症势大减,说明药证相符,继而在滋阴的基础上养血,阴血足则肌肤得养,又用以健脾除湿之剂以治本,所以在第二方中有鸡血藤、全当归、白芍、二冬补血养阴,活血通络;炒苡米、炒扁豆、炒芡实、山药、泽泻、炒白术、炙甘草以健脾除湿;赤芍、丹皮、黄柏凉血解血分之余热。其他曾加减使用防风、防己、苦参、刺蒺藜、白藓皮、地肤子等,均属除湿祛风止痒之剂。值得引起注意的是,在治疗过程中,距离这次发生剥脱性皮炎仅有十七天的时间,面部外用糠地糊膏又发现局部潮红肿胀、急性过敏性皮炎的征象,又回头使用2月7日方(笫一方)得以奏效。不但说明了本例患者为过敏体质,对多种药物过敏;从辨证上看属于阴虚血热,同时更说明了这组清热凉血、养阴解毒方药的实际疗效。 【例十一】朱×臣,男,43岁,住院号:480501,入院日期:1972年1月9日,出院日期1972年2月13日。 主诉:头面皮肤潮红,发烧一天。 现病史:前天因颈部粉瘤手术后感染,局部外用甲字提毒药捻(附方8)后,发现头面部肿胀发烧,服中药后好转,局部改用祛湿药油(方见327页),数小时后突然引起高烧,面部肿胀更加严重,1月9日上午11时立即入院。 检査:患者神清,合作,自动体位,体温39.3℃,血压80/50毫米汞柱,脉搏108次/分,呼吸急促,全身皮肤潮红,轻度浮肿,全身性反应性浅层脓疱,渗出液较多,心脏有吹风样杂音,双肺呼吸音粗糙,腹部检查无异常,白细胞计数312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91%,嗜酸粒细胞1%,淋巴细胞8%(复査白细胞计数41,2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92外,嗜酸粒细胞2%,淋巴细胞6%),其他化验未见异常。 脉象:滑数。 舌象:舌苔黄厚腻,舌质红。 西医诊断:过敏性皮炎并发过敏性休克。 中医辨证:血热蕴湿,湿热结毒,毒邪炽盛,气阴两伤。 立法:清热凉血解毒,养阴扶正。 方药: 金银花二两 连翘八线生地一两 元参一两 石斛一两 麦冬五钱 花粉五钱 丹皮五钱 白茅根一两 川连二钱 急煎两剂,每日四次,分服。 患者入院后,因处于休克状态,立即输入5%葡萄糖液1000毫升,加维生素C 1克、氢化考的松100毫克。赵老医生看过患者后,除服上方外嘱另加犀角粉六分,每煎冲服二分,饮食进绿豆水饭。因体温高,头部湿温敷,血压仍偏低,曾配合使用升压药阿拉明,血压回升至120/60毫米汞柱。第二剂去川连加车前子(包)三钱,以助利湿,犀角粉二分冲服同前。1月10日,体温下降到36.5℃,患者精神尚好,血压160/60毫米汞柱,按前法稍事加减: 金银花一两 生地一两 连翘五钱 元参五钱 丹参五钱 丹皮五钱 花粉五钱 白茅根一两 白藓皮一两 凌霄花四钱 黄芩四钱 外用龙胆搽剂。 1月11日服药二剂,病情明显好转,体温正常,血压维持在110/70毫米汞柱,精神好,饮食好转,大便日解二次,不稀,便色黑。舌质红,舌苔薄白,头部及全身脓疱渗出液消退,仅遗留四肢及末端仍有小脓疱有渗出液,自述有奇痒。复査白细胞30,0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84%,嗜酸粒细胞5%,淋巴细胞10%,单核细胞1%,西药仍配合支持疗法、脱敏疗法,使用激素。1月12日,患者体温维持正常,复查白细胞已有下降趋势,为21,2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84%,淋巴细胞16%,嗜酸粒细胞4%。血压偏低,全身皮肤红色减退,仅遗有少许小脓疱,四肢末梢仍有红肿,皮肤有轻微脱屑,脉象沉缓,舌质稍红,法宜除湿清余热: 茵陈四钱 生苡米一两 生扁豆五钱 生白术五钱 生芡实五钱 车前子四钱 车前草四钱 地肤子一两 干生地一两 厚朴三钱 砂仁一钱 1月13日服药三剂,病情尚稳定,血压有时有波动,偏低,全身皮肤潮红基本消退,仍有皮肤脱屑现象,白细胞14,200/立方毫米,中性粒细胞60%,嗜酸粒细胞1%,淋巴细胞34%,单核细胞5%,以后继续治疗原发病症,后期会感冒发烧一次,经用药后治愈。共计住院35日,治愈出院。 本例系因外用中药内含有汞制剂而引起的过敏性皮炎合并休克,病情十分危重,所以采取中西医结合抢救。由于高烧毒热盛,阴液大伤,所以必须解毒养阴、扶正与祛邪同时并用。赵老医生看过患者后又虑其清热不足,加入犀角粉冲服以加强清心肝经之热以凉血,以防毒热入里内传心包。毒热渐清,正气渐复,相应地血压也会趋于回升,休克状态得以扭转。危急征象过后,继续前法以清热解毒、养阴凉血之剂。待其感染性小脓疱逐渐消退,白细胞逐渐恢复正常后,又以除湿清热之剂以收功。本例是根据湿、毒、热、邪作用于机体后的不同反应辨证施治,有机地把中西医结合起来,对于治疗危重药物过敏性休克的病例,取得了一定的治疗经验。 [按语] 药物过敏性皮肤病,是一种过敏性或变态反应性皮肤病。过敏体质和变应性是发病的内在因素,具有抗原性的药物是发病的外因条件。药物过敏性皮肤病病理过程及临床表现,是由于机体的抗原抗体反应引起的。 祖国医学文献中虽然査不到“药疹”的记载,但是会提到过某些皮肤病是因为与“食入禁忌”或“触犯禁忌”有关。看来古代医家所说的“禁忌”与现在所谓之“过敏”有一定的关系。赵老医生认为,过敏性疾病主要是由于脾湿不运,蕴湿化热,外受毒邪刺激,湿热毒邪发于皮肤所致。槪括地讲,就是内有湿,外有毒,湿毒化热所致。因而称之谓湿毒疡。西医所谓之过敏性皮炎、药疹、接触性皮炎等过敏性皮肤病,也都包括在湿毒疡范围之内。 基于上述看法,所以临床治疗是根据湿,毒、热辨证施治的。 1.早期:来势急,发展较快,多伴有高烧,烦热不眠,口干口渴;又因毒热盛,若热扰神明则可以出现神昏谵语;皮损弥散潮红或深紫色,舌质红绛,脉数,均为热入营血的征象。糜烂、渗液、搔痒为湿盛的表现。法宜清热解毒,凉血利湿。处方: 大青叶两 生石膏两 金银花五钱 生槐花一两 鲜生地一两 丹皮三钱 黄芩三钱 花粉五钱 车前草一两 六一散(包)一两 方中大青叶、金银花、花粉、生石膏、黄芩以解毒清热;鲜生地、丹皮、生槐花、车前草、六一散凉血利湿。热极盛时,加生玳瑁三钱,或人工牛黄散三分,亦可用犀角粉二分;皮损明显潮红,大便干燥时,加川军、生栀子、凌霄花;痒感明显时,加白藓皮、苦参;渗出液较多时,加生苡米、白蔹;心神不安时,用莲子心、竹叶、灯芯煎水代茶饮。如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等均属此型。 2.后期:由于毒热盛,必然灼伤阴液,故可见口干、口渴、午后低烧等症,所以应当护阴;又因脾湿不化为其内因,因之也应当注意调理脾胃的功能以治其本。在此阶段,皮疹往往红肿逐渐消退,出现大片状或糠秕样脱屑。法宜养阴健脾除湿。处方: 南北沙参一两 元参五钱 石斛五钱 紫丹参五钱 白术五钱 扁豆五钱 生枳壳三钱 生苡米一两 黄柏五钱 生甘草三钱 土茯苓一两 方中南北沙参、元参、石斛、丹参养阴凉血活血。南沙参粗而质松,长于祛痰宣肺;北沙参细而坚实,又称银条参,长于滋阴和胃,补五脏之阴。南北沙参共享,养阴和气血,又能宣达肺气,肺主皮毛,所以赵老医生在治疗热伤阴分的皮肤病的后期,常常使用南北沙参。石斛养胃阴、生津液;白术、扁豆、生枳壳、生苡米健脾利湿;土茯苓、黄柏、生甘草除湿解毒。赵老医生认为,大剂量土茯苓有健脾胃,搜风去湿解毒之功效。有低烧时,加银柴胡、地骨皮、耳环石斛(或石斛、食欲不振,胃纳不佳者,加厚朴、蔻仁、鸡内金、藿香;睡眠不安者,加柏子仁、夜交藤;脱历较多时,加天冬、麦冬、二地、赤白芍、当归生津液调和气血,以养血润肤。如病情危重伴有休克时,应当中西医结合进行抢救。可配合针刺人中、涌泉或十宣放血。并根据亡阴亡阳的症情投以参附汤(附方73)或生脉散(附方74)。如同时伴有髙烧,用犀角粉二分或羚羊粉二分分冲。如例九、十、十一均属此型。 药物过敏性皮肤病的临床表现,是此较复杂的。常见的有药疹、过敏性皮炎、过敏性休克等,一般依其临床症状可分为: 1.过敏性药疹:系内服、注射或外用某些药物而引起的皮肤过敏反应。常见的疹型有荨麻疹、惺红热样、麻疹样、紫斑样皮疹等。其特点为有明显的用药历史,发病突然,常伴有发热恶塞,皮疹对称发于全身各部,皮疹开始于某一局部,很快泛发全身,甚至融合成片,最重者可发生水疱。这类多为毒热较盛,如例一、二、三、四、五.治宜清热凉血,解毒利湿。 过敏性皮炎:多系由于外用某种药物或与某种有刺激性的物质接触,皮肤产生过敏或不能耐受而发生的皮肤急性炎症反应,亦包括接触性皮炎在内,赵老医生亦列入湿毒疡之内。其临床表现多与药疹相似,为毒热盛之现象。但有时往往不如过敏性药疹面积广泛,治宜清热凉血、解毒利湿为主要法则。如例六、七、九均属此类。 3.固定性药疹:最常见的是由于内服或注射解热镇痛药,如水杨酸类药物、磺胺类药物及巴比妥类药物所引起的皮疹。此类皮疹的特点是常固定在某些部位,如口唇、阴囊或四肢某处。每次发疹往往与前次发病部位相同,亦可有所增加。皮疹开始鲜红,逐渐中心变暗红,以后残留红褐色色素沉着,很久不退;若下次再服此类药物,则色素沉着部边缘又起红晕。发疹严重者,红斑上可起小疱或大疱,特别好发在皮肤粘膜交接之处。赵老医生认为系湿热结毒、灼伤营血所致。治宜清热凉血、解毒利湿。如例八即属此类。 4.剥脱性皮炎:多数由于严重药疹而引起。病情较重,起病急,有不规则的发烧或寒战,皮肤表现为弥漫性潮红水肿,有的起水疱并大片剥脱,渗出明显;有的可呈干性脱屑,病情较重。临床上可分为两种:原发性剥脱性皮炎,原因不明,也极为少见,治疗上也比较困难;继发性剥脱性皮炎,常继发于多种皮肤病,如银屑病、湿疹、天疱疮、药疹,也可见于血液病、蕈样霉菌病,其中最常见而且严重的是由于过敏性药疹所引起的(如砒、汞、铋等金属制剂、某些抗菌素、巴比妥类药物等)。赵老医生认为,此病多系由于毒热炽盛,燔灼阴津,热入阴血,津枯液燥,肌肤失养。治宜清热凉血、养阴解毒。如例十即属此类。 过敏性休克:此类多见于使用某种药物后,机体内部抗原抗体立即反应而产生,有的在用药后即刻产生休克。如抢救不及时,往往危及生命。系因素体失养,邪毒过盛,毒热灼于神明而发生神昏;毒热过盛则阴液大伤,正不胜邪所致。治宜清热凉血解毒、养阴扶正。如例十一即属此类。
湿疹(九例) 【例一】徐×希,男,30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1年4月12日。 主诉:身上起红疙瘩,搔痒流水已半个多月。 现病史:半个月前腹部出现红色疙瘩,搔痒,晚间尤甚,搔后皮疹增大,流黄水,局部皮肤大片发红,逐渐延及腰部、躯干等处,诊断为急性湿疹。会服“苯海拉明”、静脉注射“溴化钙”,用醋洗,均未见效。大便干,小便黄,口渴思饮。 检査:胸、背部皮肤轻度潮红,有散在红色小丘疹,自米粒大至蒿粱米粒大,下腹部及腰部呈大片集簇性排列,并掺杂有小水疱,部分丘疹顶部抓破,有少量渗出液及结痂,臀部也有类似皮疹。 脉象:沉细稍数。 舌象:舌苔薄白,舌质正常。 西医诊断:急性湿疹。 中医辨证:湿热蕴久化热,发为急性湿疡,热重于湿。 立法:清热凉血利湿。 方药: 胆草三钱 黄芩三钱 栀子三钱 生地一两 赤芍五钱 茵陈五钱 紫草根四钱 地肤子五钱 茅根五钱 生甘草二钱 上方服二十一剂后,皮疹逐渐消退,疹色变淡,腹部、股内侧偶尔出现红色小丘疹,兼见有风团样损害。按前法径以养血凉肝之剂: 胆草三钱 黄芩三钱 生地一两 赤芍五钱 当归四钱 茵陈五钱 女贞子一两 旱莲草四钱 刺蒺藜五钱 生甘草二钱 上方继服十五剂,皮损消失,临床治愈。 【例二】郭×鉴,女,48岁,初诊日期1972年1月18日。 主诉:皮肤刺痒起疙瘩已二、三年,近二个多月加重。 现病史:自幼皮肤易起红丘疹,痒,搔抓后流水,每于冬季加重,近二个多月来加重。 检査:颜面前额、鼻尖鼻翼两侧皮肤潮红,表面粗糙落屑,有抓痕血痂,颊部皮肤有脓疱样损害,抠干四肢均有散发红斑,鳞屑样损害。双腘窝有局限性皮肤肥厚。 脉象:弦滑数。 舌象:舌苔白腻。 西医诊断:慢性湿疹急性发作。 中医辨证:内蕴湿热,兼感外邪化热,热重于温。 立法:清热除湿,解毒止痒。 方药: 龙胆草二钱 栀仁钱半 黄芩三钱 金银花三钱 川连钱半 鲜茅根五钱 生地五钱 泽泻二钱 车前草三钱 白藓皮四钱 羚羊粉二分,分四次冲服,每日二次。 外用龙胆草擦剂(方见330页)。 1月24日,前药连用五剂以后,皮损色红渐退,脓疱变干,糜烂面平复,痒轻。脉弦滑,苦薄白。按前方加减 龙胆草二钱 栀仁钱半 黄芩二钱 竹叶二钱 焦麦芽三钱 生地五钱 泽泻二钱 车前萆三钱 白藓皮四钱 苦参钱半 羚羊粉二分,分六次冲服,每日两次。 1月27日,服前方三剂后,大部份皮损潮红退,渗出止,糜烂面已平复,痒减轻已能安静睡眠。前方去羚羊粉继服,外用普连软膏(方见316页),外扑珍珠散(附方42)、龟板散(附方卯)。2月40,药后皮损大部分光滑,痒已不明显,内服除湿丸(方见298页),每次一钱,日一次;八珍丸(附方32)每次半丸至一丸,日一次。2月12日,皮损已光滑不痒,临床治愈。 【例三】付××,男,28岁,病例号:360334,初诊日期1965年9月2日。 主诉:全身起红疙瘩及水疱,流水搔痒已十多天。 现病史:十多天前,周身发生丘疹水疱,搔痒流水,近几天加重,水疱抓破后出现糜烂面,流黄水较多,口渴,大便干,小便赤少,曾在门诊部诊断为“急性湿疹”,经治疗未效转来我院。检査:颜面、颈部、四肢、躯干散在针尖至米粒大的红色丘疹及水疱,部分皮损融合成片,出现糜烂,表面渗出液较多。体温37.7℃。 脉象:右脉洪大,左脉弦滑。 舌象:舌苔白,舌尖红。 西医诊断:泛发性急性湿疹。 中医辨证:蕴湿郁久化热,湿热并重。 立法:清热利湿。 方药: 龙胆草三钱 黄芩三钱 黄柏四钱 泽泻三钱 茵陈三钱 车前子四钱 生栀仁三钱 干生地一两 地丁五钱 竹叶五钱 大青叶五钱 外用鲜马齿苋煎水湿敷,后用祛湿散(方见305页)、甘草油(方见328页)调上。 服上方六剂后,皮损逐渐好转,在治疗过程合并疖肿,加重清热解毒之剂,共服二十六剂,临床治愈。 【例四】张×瑶,男,46岁,初诊日期1971年4月7日。 主诉:腿部瘙痒、糜烂流水已二周。 现病史:二周来小腿湿疹又发作,日渐加剧,痒甚,搔破流水。近日来皮损泛发全身,纳食不香,喜冷饮,烦躁,大便干,小便黄,因痒甚夜间不能入睡。 检查:胸背及四肢皮肤潮红,在潮红的基底上有集簇或散发粟米大之红色丘疹,间有水疱,部分皮损呈现糜烂,渗出液较多,双下肢部分糜烂面有脓性分泌物。右小腿外侧皮桢呈暗紫红色,肿胀,表面有轻度白色鳞屑。部分区域有搔痕皱裂。 脉象:弦数。 舌象:舌苔薄白中黄,舌质淡,舌尖红。 西医诊断:亚急性湿疹。 中医辨证:湿热内蕴兼感毒邪化热,热重于湿。 立法:清热解毒利湿止痒。 方药: 胆草五钱 黄芩五钱 大青叶五钱 干生地五钱 苦参五钱 防己三钱 车前草一两 外用:马齿苋三两,黄柏二两,龙胆草一两,煎水湿敷,每日4次,每次半小时。后用祛湿药油(方见327页)。 4月10日,服前方三剂后,痒感已缓解,大部皮损渗出已停业,糜烂平复,红斑及丘疹色转淡,未见新生之皮疹。纳食已增,大便已通畅,小便正常。再以前方去胆草加茵陈一两,泽泻五钱,局部湿敷后,外敷普连膏。4月13日,服前方三剂后,痒感已止,右下肢小腿外侧之皮损稍痒,仍有少许渗出液及结痂,红斑及皮疹大部已退。投以除湿丸、连翘收毒丸(附方3)内服。外用2.5~5%黑豆油软膏(附方59)。4月20日复查时,除右下肢小腿之原发皮损稍痒外,其他各部之皮损已恢复正常,临床基本治愈。 以上四例,按西医诊断是包括急性湿疹、亚急性湿疹及慢性湿疹急性发作三个典型。但根据其临床特点,则共同存在大便干、小便赤、口渴、皮肤潮红等症状。赵老医生根据这些特点,从整体出发,证属湿热,体内蕴湿为其本,郁久化热为其标;其主要矛盾是蕴湿化热,热重于湿。所以在治疗上则本着“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治病必求其本”的原则,以大剂清热凉血药龙胆草、黄芩、栀子、黄柏、川连、茅根、生地、大青叶等急治其标,同时又以车前子、车前草、泽泻、茵陈、苦参等清热利湿,以达釜底抽薪、标本兼治,因此取得了较满意的效果。通过临床体会,对于一般急性热性,热重于湿的皮肤疾病采用此法治疗,很有疗效。 在外用药方面,对于热重于湿,皮损渗出糜烂者,多用马齿苋、黄柏、龙胆草等药煎水冷湿敷,敷后再以甘草油调药粉外敷,以达收敛止痒促进上皮新生之效。这是治疗一般急性皮肤病的外用药规律。 【例五】张×茵,女,22岁,初诊日期1卯2年2月23日。 主诉:皮肤刺痒起疙瘩二十多年,经常发作。 现病史:自幼年开始先于下肢起粟疹,痒,搔破后流黄水,经治疗后消退,但很快复发。近两年来皮疹逐渐扩展至大腿、上肢、躯干等部,经用各种疗法及服用“激素”,均未能完全控制,每逢夏季消退,冬季加重。大便不干,小便清长。 检査:四肢、躯干泛发集簇性丘疹、水疱,表面有明显搔痕血痂,部分皮损融合成片轻度肥厚,无渗出液。以下肢为最甚。 脉象:弦滑。 舌象:舌苔薄白,西医诊断:泛发性亚急性湿疹。 中医辨证:湿热蕴久发为湿疡,湿重于热。 立法:利湿清热。 方药: 苍白术四钱 泽泻三钱 猪苓四钱 苦参三钱 白藓皮一两 车前子五钱 干生地一两 厚朴二钱 陈皮二钱 云苓五钱 3月15日服前药后,下肢皮损面变薄,偶见新生丘疹,仍有痒感。3月29日前方服十五剂,皮损浸润逐渐消退,未见新生皮疹,痒感已渐轻。内服除湿丸、秦艽丸。外用丑痒药膏(方见317页)、痒疡立效丹(附方60)。 4月22日,下肢皮肤肥厚明显消退,小腿下兴及足背之皮损消退较慢。且有散在小硬结,大腿仍散在轻度肥厚之苦癣样皮损,自觉偶有搔痒。拟以除湿清热、润肤止痒: 苍白术各四钱 云苓五钱 泽泻三钱 猪茶四钱 苦参五钱 白藓皮一两 干生地一两 刺蒺藜两 车前子五钱 外用普连膏、珍珠散、龟板散混匀外扑。 5月22日,二十多天后,大部分皮损已变薄,痒感已不明显,原粗糙面已光滑。内服除湿丸、八珍丸。外用甘草油、冰片鸡蛋油(方见328页)混匀外用。5月31日,全部皮损消退,余无不适,基本痊愈,停药现察。 【例六】侯××,女,21岁,门诊号:474296,初诊日期:1968年9月18日。 主诉:四肢皮肤起红疙瘩流水搔痒已三年。 现病史:三年前四肢皮肤起红色皮疹,痒,搔抓后流水结痂,以后逐渐加重,经多次治疗未愈。近日来皮疹急性发作融合成片,糜烂渗水,瘙痒不已。大便不干,小便清长。 检查:四肢伸侧散发指盖至铜元大的斑块状浸润性皮肤报害,境界清楚,表面轻度糜烂,微量渗出液,部分皮损附着菲薄之灰白色鳞屑。 脉象:脉沉缓。 舌象:苦白舌质淡。 西医诊断:慢性湿疹急性发作。 中医辨证:内有蕴湿复感风邪,风湿相搏发为湿疡,湿重于热。 立法:利湿散风,清热止痒。 方药: 茯苓三钱 猪苓五钱 泽泻三钱 陈皮二钱 生薏米一两 生黄柏二钱 生枳壳二钱 全虫三钱 滑石块一两 车前草一两 外用用5~10%黑豆油软膏。 前方连服六剂,糜烂面平复,渗出止,痒轻,残留肥厚皮损,又连续服药二十一剂,基本治愈。 以上两例,西医诊断虽同属泛发性亚急性湿瘆,慢性湿疹急性发作,但临床表现仍为急性或亚急性变化。从中医辨证来看,皮肤潮红不明显,而糜烂,有渗出液,痂皮,肥厚较突出。从全身情况来看,大便不干,小便清长,脉象多为弦滑或缓,舌体胖苔白。表明湿重于热。治宜以除湿为主,佐以清热,而获得较理想的疗效。 【例七】王×贤,女,33岁,外院会诊病历。 主诉:全身起皮疹时轻时重已十余年。 现病史:患者于十年前开始皮肤作痒,搔后起红色粟状疹,并有渗出液。开始系妊娠期发病,约六年后,发病与妊娠无关,1966~1968年期间冬发夏退,以后又与季节无关,时轻时重终年皮疹不退。虽经多方中西医药治疗,效果均不理想。有时可一时性好转,但停药后又复发,大便不干,小便清长。 检查:头部颜面前额两 眉之间、鼻背、鼻翼、鼻唇沟等部皮肤呈红斑损害,轻度浸润,表面有少量糠秕状鳞历,其中掺杂可见小的抓痕血痂。左腋下双乳下均有红斑浸润性损害,表面稍湿润,大阴唇皮肤肥厚呈暗红色。双腘窝有局限性红斑,表面有搔痕血痂,大腿外侧亦有散在抓痕血痂。 脉象:滑细。 舌象:舌苔薄白,舌体胖。 西医诊断:脂溢性湿疹。 中医辨证:素有蕴湿,湿久化热,湿热发于肌肤。久病耗伤阴血,疾病缠绵不去。 立法:利湿清热,兼以凉血养血之剂。 方药: 龙胆草三钱 黄芩三钱 茵陈五钱 柴胡二钱 地肤子五钱 泽泻四钱 生甘草二钱 生地一两 当归四钱 赤白芍各三钱 首乌五钱 紫草根五钱 外用55%糠焦油糊膏(附方60),强地松软膏(附方62),15%氧化锌软膏(附方63),甘草油。 上方服二十剂后,腋下、乳房下方、腘窝等处皮疹已退,但局部仍有痒感,前额发际皮疹亦退,毛发干燥,痒,搔破流水少许,面部中央皮肤稍粗,轻度落屑。再继以养血兼除湿热之剂: 生磁石一两 生龙骨―五钱 生牡蛎五钱 生地一两 当归五钱 枣仁五钱 赤白芍六钱 川芎三钱 柴胡三钱 茵陈五钱 胆草三钱 地肤子五钱 生甘草二钱 外用药同前。共服三十剂治愈。 本例发病十余年,反复缠绵不断,皮损红斑浸润、湿润、落屑、搔痒诸症掺杂存在,表明系蕴湿化热之象。但究其病史已久,而且脉细数而滑,舌体胖而苔白,说明系久病耗伤阴血而致阴虚血热,血虚肌肤不养之象。故前期清热利湿,后期凉血养血,收到较好的效果。治疗后期病邪已衰,正气亦虚,复以养血安神为主、兼除湿热.之余邪而获痊愈。 【例八】刘×玲,女,16岁,学生,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0年4月290。 主诉:口部肿痒,流水已一年多。 现病史:三年来口围皮肤痒肿脱皮、流水,反复发作,近三天,口周经常流水浸润,非常痛苦。严重时嘴活动受限,吃饭、说话均感不便,曾经多次治疗,效果不佳。并日渐发展,自觉口干舌燥,纳食不香,易急躁,便干,溲黄。 检査:口唇周围皮肤呈淡红色,表面有米粒大的丘疹群集,其间掺杂有大小不等的小水疱,部分已破溃,呈现大片糜烂面,有明显之浆液渗出。 脉象:滑数。 舌象:苔白中黄,舌质红,胖大有齿痕。 西医诊断:口围湿疹。 中医辨证:素有蕴湿,久而化热,湿热并重。 立法:清热除湿。 方药: 生玳瑁二钱 龙胆草三钱 生白术五钱 生薏米五钱 车前草五钱 生枳壳三钱 川连钱半 杭菊花三钱 滑石块一两 外用甘草油外擦。 10月22日服上方五剂后,糜烂平复,痂皮大部脱落,皮疹逐渐消退,未见新生皮疹,饮食渐增,二便正常,苔退舌质淡,舌体齿痕已不明显,脉现滑缓。上方去生玳瑁、胆草、川连加茵陈、白藓皮。10月25日进三剂,诸症已除。停服汤药改服除湿丸,以巩固疗效。 此例患口围湿疹已三年,反复发作不愈,结合初沴所见,口干舌燥,纳食不香,易急躁,便干,溲黄,苔黄质红,舌体胖兼具齿痕,脉滑数,系脾胃湿热郁久化热,湿热并重之症。急投生玳瑁、胆草、菊花以清热凉血;再以黄连清湿热除心烦,泻火解毒;兼用生熏米既能除湿又能清热。生枳壳与生白术同用健脾除湿,治脾虚不能运化水湿;配用滑石,性寒而滑,寒能清热,滑能利窍,除膀胱之热结而通利水道。故本方具有清湿热除烦,健脾除湿兼通二便之作用。进药五剂后,效果满意,局部之糜烂面已愈,渗出液止,疹退痒止,全身症状亦减。症已见效,后期热象渐消退,故减去生玳瑁、胆草、川连,加茵陈、白藓皮以增强祛湿之力。又服三剂后,局部与全身诸症均除,临床痊愈。 【例九】张×显,男,47岁,简易病历,初诊日期1971年3月23日。 主诉:全身泛发暗红色丘疹,剧痒六年。 现病史:六年前开始全身泛发暗红色丘疹,搔痒明显,有时有渗出液,经常反复发作,缠绵不愈。1969年底至1970年初发作较为严重,曾在某医院住院治疗,使用“激素”类药物40多天,仍未能控制。出院后,皮疹仍未消退,会采用多种疗法不效,搔痒严重,昼夜不能安静,全身痛疲乏力,纳食不香,遂来我院门诊。 检査:全身泛发暗红色丘疹,除面部外,全身皮肤粗糙,角化皮纹理增粗,肥厚,有色素沉着,呈深褐色,散在明显的抓痕血痂。 脉象:弦滑。舌苔:苔白腻,舌质红。 西医诊断:慢性泛发性湿疹。 中医辨证:湿毒内蕴,发于肌肤。 立法:除湿润肤,解毒止痒。 方药: 全虫三钱 白藓皮一两五钱 地肤子一两 川槿皮三钱 干生地一两 威灵仙五钱 槐花一两 苍耳子三钱 苦参五钱 陈皮二钱 外用龙胆草三两,豨签草一两,川椒三钱,水煎外洗。 4月3日,用药三剂后痒稍有缓解,其余未见好转,改用清热除湿法,龙胆泻肝汤加减: 龙胆草五钱 川军四钱 黄柏四钱 黄芩四钱 川槿皮一两 生白术五钱 赤苓皮五钱 白藓皮二两 干生地一两 生槐花一两 苍耳子三钱 外用大枫子油二瓶,如意金黄散四袋,外扑。5月5日前药服十余剂,变化不大,改用秦艽丸方加减: 乌蛇三钱 秦艽五钱 防风三钱 黄芪五钱 苦参五钱 漏芦三钱 黄连二钱 白藓皮一两 威灵仙一两 连续服用二十余剂,明显好转,皮损面变薄软化,搔痒基本消失。以后改用秦艽丸服半月余,6月中旬复诊时,全身皮肤已恢复正常,痒止,近期临床治愈。 本例为顽固的慢性泛发性湿疹,曾三次改变治疗方案,最后用秦艽丸方加减面治愈。本病因风湿蕴毒入于血分,浸淫日久,正气见衰,所以用除湿润肤、解毒止痒,虽症状稍有缓解,但仍未中病。后据皮肤粗糙变厚,且有明显抓痕血痂,舌质红,脉象弦滑等,证属湿热久郁,蕴毒入于血分,改用散风止痒、清血解毒的秦艽丸方加减,收到较好效果。 [按语] 通过上述九个不同情况的湿疹病例,基本上反映了赵老医生对于本病的临床经验,归纳如下: 湿疹是皮科常见病、多发病之一,以红斑、丘疹、水疱、渗出、糜烂搔痒和反复发作为主要特点。古代医书中虽然没有“湿疹”的病名,但是对于某些病象的描写与湿疹相符。例如:“奶癣”(胎廒)、“旋耳疮”、“四弯风”、“绣球风”、“旖疮”等不下数十种之多,相当于现代医学的婴儿湿疹、耳周湿疹、肘腋窝部湿疹、阴囊湿疹、盘状湿疹等,名目繁多,这样给中西医结合进行研究带来了因难。赵老医生在临床实践中,根据这些病的特点和中医的理论,统称之谓“湿疡”。“湿”是从其发病的主要因素来考虑的,因为本病的发生是以各种因素所造成的内湿为其发病的主要根据,湿邪蕴久必然化热,所以湿热互结,渗出流津是其矛盾的主要方面;关于“疡”字各家解释不一,顾名思义,疡也可以说是皮、外科疾病的总称。从疾病的发生来看“疡起皮里肉之外”与湿疹的发病部位也相似,而且从“疡”的读音也近乎“扬散”的“扬”和“搔痒”的“痒”,反应了湿疹的弥散、泛发和搔痒的基本特点。急性湿疹称为风湿疡、慢性湿疹称为顽湿、湿疹合并感染称为湿毒疡,其他特殊部位的湿疹,足跖部的称之谓田螺疱、臭田螺,掌跖部皲裂性湿疹包括在鹅掌风之内,足胫部与手背部的慢性盘形湿疹称为癖疮。 对于病因、病理的看法,他认为本病虽形于外而实发于内,多由于饮食伤脾,外受湿热之邪而致,饮食入胃,由脾所运化,如过食腥发动风,炙馎厚味、烟、酒、浓茶、辛辣,以致脾为湿热所困,运化失职,更兼腠理不密,经常涉水浸湿,外受湿热之邪,充于腠理,发为本病,所以内在的湿热与湿热外邪相搏结,是本病的实质,从其临床特点来看,若与风邪兼挟则游行善变、搔痒明显,弥散泛发;若湿热从火化则皮损歉赤律水。又因湿为重浊有质之邪,湿性粘腻故缠绵不愈,经常复发。 对于辨证施治的看法,在长期反复实践的基础上,逐步形成他的上述看法。因而将成人湿疹分为热盛型和湿盛型两 大类型。在临证时根据病人的表现和中医的基本理论,权衡病人在各个阶段湿与热的比重就成为辨证的中心问题,同时赵老医生也经常提到这两种类型不是截然分开的,而是相互关连和相互转化的。 1.热盛型(湿热之中以热为主)发病急,病程短,身热口渴,心烦,大便秘结,小溲短赤,局部皮损初起皮肤潮红,状如云片涂丹,歉热,轻度肿胀,继而栗疹成片或水疱密集,渗液流津,搔痒无休,搔抓后有痛感,舌质红,舌苔黄腻,脉弦数洪大。治宜清热利湿,佐以凉血。处方: 龙胆草二钱 黄芩三钱 黄连二钱 泽泻三钱 栀子二钱 生地五钱 车前草五钱 木通一钱 连翘三钱 槐花三钱 生甘草一钱 内热盛,大便干燥者,加川军、枳壳;下焦湿盛者加黄柏;渗液多者加滑石块、茵陈;发于面部者加菊花;发于头部者加藁本;发于腰背部者去胆草加杜仲;发于上肢者加姜黄;发于下肢者加牛膝或木瓜;搔痒明显者加白藓皮、地肤子、苦参。 湿盛型(湿热之中以湿为主):多由前型迁延而成,或反复发作,病程日久,链绵不愈,时轻时重。全身多无明显症状,偶见便溏溲清,舌质淡,周边有齿痕,苔白腻,脉沉缓。局部皮损增厚变粗,有抓痕及搔起之皮屑,色暗褐,渗液较少或无渗液,顽固搔痒,抓后无痛感。治宜健脾利湿,佐以清热。处方:厚朴三钱 陈皮二钱 泽泻三钱 炒黄柏三钱 茯荅三钱 猪苓三钱 炒枳壳三钱 炒薏米三钱 炒白术三钱 车前子(包)三钱 湿象明显者加苍术;若湿热郁结日久,则应加用驱风解毒止痒的药物或用经验方全虫方加减,方药如下: 全虫二钱 猪牙皂角二钱 皂刺四钱 黄柏三钱 枳壳三钱 苦参二钱 白藓皮五钱 威灵仙四钱 生槐花五钱 外治法: 1.急性湿疹: ⑴中药湿敷(适用于急性期有渗出者): 药液:可以选用马齿苋、黄柏或鲜枇杷叶其中一种二两,毒热盛有继发感染者,加地丁一两放在盆内加水约2000~3000毫升,煮沸15~20分钟,待冷却后备用。 敷料:纱布6~8层,大小与皮损面等大。 操作方法:将纱布在药液中浸透,取出后稍拧挤,干湿合宜,然后将湿纱布平放在皮损面上,稍加压,使之与皮损面均匀密合,5~6分钟后取下,反复操作30~60分钟,每日2~4次,结束时用棉球轻轻拭去残留之药液,洗净纱布,置于药液中煮沸10分钟,冷却后备用。 注意事项:药液温度要适宜。皮损面积过大时,应分区湿敷。发际与手足部湿疹,可改用泡洗法,每次30~60分钟,每日三至四次。 ⑵鲜芦荟蘸药(祛湿散、明巩粉,有继发感染者加少许化毒散)外涂。 ⑶甘草油调祛湿散外敷。 注意事项:换药前一定要用甘草油或植物油将残留的药物清拭干净。若有继发感染可于祛湿散中加入少许化毒散或按0.5~的比例加入氯霉素粉剂。 2.亚急性湿疹:普连软膏、止痒药膏(方见317页)各半混合外用,换药时一定要用甘草油清洁皮损后再上药。或用花椒油(香油一两滚开后,放入花椒6~10粒,待凉后备用)清拭皮损面。若仍有渗出液者可加龟板散(附方58)少许。 3.慢性湿疹: ⑴皮肤增厚但角化不明显者,用大枫子油、冰片鸡蛋油、甘草油混合外用,外扑五倍子粉(附方65)。痒感明显者加10%止痒药粉(方见303页)或5~10%古月粉(附方103)混于五倍子粉中。 ⑵皮肤角化明显者,局限性者可用稀释拔膏(方见272页),皲裂性湿疹可用熏药疗法或用梅花针局部针刺以不见血为度,或用海螵蛸块摩擦。痒感明显者可外用止痒药膏(方见317页)加的止痒药粉、古月粉或银粉散(方见312页)角化明显而且顽固局限性的皮损可外用京红粉软膏(方见318页)或豆青膏(方见321页)。阴囊湿疹可用熏药疗法,烟熏以后对于皮损干燥者可外用大枫子油;局部潮湿者可用五倍子粉加古月粉外扑。 总之对于湿疹的治疗问题,根据赵老医生的看法很重视标本兼治、内外兼治的整体与局部相结合的治则。既重视湿热的表现,又重视脾失运健的根本原因。所以对于热盛者则用胆草、黄芩、栀子、连翘清湿热火邪;黄柏、泽泻、茵陈、车前草(子)除湿利水;槐花、生地凉血解毒;白藓皮、地肤子、苦参驱风止痒。对于湿盛者,则用厚朴、陈皮、茯苓、木通健脾燥湿利水;泽泻、茵陈、车前子、黄柏利湿清热;甘草和中;临证时多佐用白术以健脾补气,助后天之功,以运化水湿。顽湿不化,则用全虫方熄风止痒,除湿解毒。在治法的运用上,赵老医生是先治其标,待湿热消退之后,则理脾助运以治其本。所以理脾化湿可说是治疗本病的根本,使机体内部的运化机能发生变化,才能从根本上治疗本病是赵老医生遵循的一个基本原则。 我们根据赵老医生的经验和在他的指导下,比较系统地在病房观察了40例湿疹患者,效果此较满意。摘要如下: 40例中,男性29例,女性11例,年龄分布以21岁至50岁者最多,病程在两个月以内者15人,绝大部分属于久治不愈或反复发作具有急性症状者。40例中急性湿疹30例(12例为慢性湿疹急性发作),亚急性湿疹8例,慢性泛发性湿疹(皮肤角化肥厚)2例。根据辨证属于热盛型者38例,属于湿盛型者2例。皮损分布:泛发全身者35例;发于颜面及阴囊者1例;四肢多发性者2例;颜面部者1例;阴囊湿疹1例。 治疗结果:临床痊愈8例,基本痊愈32例。平均疗程为27.8天。 本组病例病程最短者7天,最长者11年,从治疗结果来看,病程短的疗程也短。病程在两个月以内者15人,有13个人于一个月以内治愈。其余2人在40天以内治愈。病程在两个月以上者25人,13人在一个月以内治愈,5人于40天以内治愈,7人于56天以内治愈,病程长的患者往往伴有顽固的皮损,在治疗的步骤上必须等待湿热的标象消退,渗出停止后,才能治其本,所以疗程较长。 另外根据我们现察,对于渗出糜烂比较严重旳患者,用中药湿敷的方法效果还是满意的。对于有糜烂渗出皮损的29例,用马齿苋湿敷者29例,19例效果很好,且未发现不良反应。枇杷叶湿敷者4例,3例有效。药物湿敷相当于古代的塌渍法,我们曾试用过黄柏、苦参、豨荼草、枇杷叶、马齿苋等均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其中尤以马齿苋煎水湿敷最为满意。从上述所观察的29例中,平均三天即可控制渗出,搔痒随之减轻,糜烂面平均7天新生上皮愈合,无不良反应;以后又用新鲜的马齿苋煎水湿数,效果更为满意,一般可于1~2天收效。但是湿敷的方法是很重要的,一定要按前述方法认真进行,否则也不容易获效。 [疗效标准] 临床痊愈:全身皮损完全消退,仅留色素变化,自觉症状消失。 基本痊愈:全身皮损基本消退,或遗留少数浅存顽固皮损,自觉症状基本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