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恒,现任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定医院特需门诊主任医师,河北定州人,1936年8月出生。自1954年开始学习中医,1956年从定州来北京,从师于北京名医、北方伤寒派大师陈慎吾,并就读于陈慎吾开办的北京“汇通中医讲习所”,熟读中医经典著作。1958年随“汇通中医讲习所”移交给北京市中医学校,继续研读中医,并于1961年毕业于北京市中医学校中医专业。毕业后分配到北京安定医院,自此一直从事中医精神科临床工作。 王彦恒老师始终不断地探索精神疾病的中医药治疗,坚持勤求古训,自强不息,立足中医理论,遨游于医海书义,博采众长,将中医理论紧密结合精神科临床,以中医人的姿态在精神科领域坚持努力奋斗,勤于临诊,不断地创新,走出了一条中西医结合的精神科道路。在1983年组建北京安定医院的中医病房。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面临国内很多精神科中医医师调离岗位,精神科中医医师逐渐减少的困境,王彦恒老师锲而不舍,寻求真理,以乐观心态坚持在中医精神科的医疗岗位上耕耘,在从一片逆境中起航。打破了西医说中医“有心无脑”的局面,提出并倡导“脑主神明”学说。建立“脑神控制系统”,形成脑神统御五脏神,且相互作用的构架。 王彦恒老师临床经验甚丰,注重四诊合参,整体分析;治疗精神疾病主张从脑神立论,审察并谨守病机;善用菊参汤,清畅脑神;注重辨证论治,结合菊参汤联合用药。在治疗抗精神病药物不良反应方面,提倡“药毒”最易侵犯脾胃,次易侵犯肺肝,终至伤及心肾的发病机制,形成“药物毒邪,始发于胃,并发于脾,侵及脏腑,病势多途,筋骨受损,伤正毁形,诸病皆生”的理论观点,擅长用黄石藤汤为基本方,结合辨证施治,进行荡涤郁热、通利血脉、清理药毒,共达治疗抗精神病药物不良反应的作用。 擅长中医、中西医结合治疗精神分裂症等各种精神障碍,尤擅以中医中药治疗由于长期服用各种抗精神病药、抗抑郁药引发的各种药源性疾患,如迟发性运动障碍、肝功异常、阳痿、闭经、药源性体重异常、不孕不育。 在精神障碍的病机方面,王彦恒老师提出“始发于肝,并发于心,失调于脏,上扰于脑神”为精神障碍总的病机。并且特别指出狂病病机为“始于肝郁,并发心火,阻滞脾胃,痰火内炽,久伤肾水,狂势易见”。在精神障碍的治疗方面,王彦恒老师主张“精神障碍,以通为本;脏腑功能,以和为先;邪聚之位,以清为顺;脑神康复,以肾为根”。 王彦恒老师曾获北京市科技进步奖2项。主编有《中西医结合论治抑郁障碍》(人民卫生出版社,2005)、《实用中医精神病学》(人民卫生出版社,2001),参加编著学术著作《临床中医内科学》、《今日中医内科》等。主审《中医论治精神药物不良反应》(人民卫生出版社,2014)。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是第五批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指导老师,第四批北京市名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指导老师。 王彦恒老师五十余年如一日,一贯对待患者如同亲人,临床中如遇有经济困难的患者时,常免收其诊费,认真耐心地为其诊治;如遇有不孝不敬的患者或者家属,必直言劝诫。王彦恒老师一直以“善心道手,以民为天”作为自己行医的座右铭,一心地严求医术,善待患者及家属,医治精神疾病,造福人类。 (以上摘自本人所著《王彦恒医术经验继承心悟——精神障碍中医挈要》一书) 恩师因病于2018年7月20日下午3点零8分,在北京大学第一医院仙逝,享年82岁。 吾心痛之余,愿王彦恒先师之思想传承百世,名垂千古! 弟子庞铁良谨以此文纪念恩师!愿恩师思想普传于杏林,惠及于百姓。 2018年7月23日
精神分裂症是精神科的常见病、多发病。虚性精神分裂症是指病程冗长、脏腑功能严重受损而形成的以虚性证候为主的精神分裂症。本文根据辨证论治的原则, 对65 例虚性癫病患者应用中医药治疗, 取得一定效果。总结报告如下 一、一般资料 65 例患者均系符合CCMD- 2R 诊断标准的精神分裂症的住院病人, 其病程均在3 年以上。以入院前系统服用精神病药物, 但效果不满意者为收治对象。其中男性36 例, 女性29例。20 岁以下3 例, 21~ 30 岁17 例, 31~ 40岁25 例, 41~ 50 岁11 例, 51 岁以上9 例, 其中21~ 40 岁居多, 占64. 62%。 二、辨证论治 根据临床证侯特征, 对65 例患者进行临床观察, 分为以下五个证型论治: 1、 肝郁脾虚, 上不荣脑( 13 例) 生活懒散, 情感淡漠, 呆愣少语, 意志减退, 妄见妄闻,多疑善虑, 面色萎黄, 肢体困乏, 形容憔悴, 少寐易惊, 舌淡红, 苔薄白, 脉弦细。治拟舒肝健脾,养脑安神之法。药用柴胡6g, 郁金20g , 香附12g, 白芍30g, 茯苓60g , 党参15g, 炒枣仁80g ,百合30g , 炒麦芽30g, 炒白术12g, 山萸肉20g等。 2、 肝肾两虚, 上不益脑( 17 例) 情感淡漠, 意向减退, 妄见妄闻, 敏感多疑, 思维迟缓,倦怠懒动, 脑中发空, 头晕目眩, 记忆减退, 咽干口渴, 舌质红, 苔薄白, 脉弦细。治拟补益肝肾,荣脑养神之法。药用: 当归15g, 白芍40g, 女贞子40g, 菟丝子40g, 枸杞子15g , 杜仲30g, 炒枣仁60g, 何首乌30g, 炒麦芽30g 等。 3、 脾肾两虚, 上不养脑( 23 例) 倦怠懒动, 思维贫乏, 形容憔悴, 肌肤消瘦, 生活懒散,接触被动, 呆愣少语, 喜静少动, 自语自笑, 独处一隅, 腰膝酸软, 大便溏, 舌质淡, 苔薄白, 脉沉细。治拟培土固肾, 养脑安神之法。药用党参15g, 茯苓60g, 炒白术10g, 女贞子40g, 菟丝子60g, 枸杞子15g 等。 4、 心脾两虚, 上不荣脑( 6 例) 倦怠乏力,不思饮食, 心悸怔忡, 思维贫乏, 意向减退, 时而自笑, 情感淡漠, 呆愣独处, 少寐多梦, 舌淡红,苔薄白, 脉细弱。治拟益心健脾, 荣养脑神之法。药用党参15g, 茯苓20g, 白术10g , 炙黄芪15g, 当归20g, 甘草6g, 远志10g, 炒枣仁60g,木香6g , 山萸肉15g, 大枣15g。 5、 气虚血瘀, 脑神失调( 6 例) 情感淡漠,意向低下, 偶有易怒, 气短懒言, 时而妄闻, 体乏无力, 女性经黯愆期, 唇紫黯淡, 或舌有紫点, 脉沉细。治拟益气活血, 调养脑神之法。药用: 生黄芪60g, 茯苓60g , 党参15g, 山药30, 枸杞子20g, 红花15g , 赤芍30g, 怀牛膝30g, 当归15g,百合60g, 麦冬30g 等。 以上各方剂均为每日一剂, 早晚分服, 30-60 剂为一疗程。 三、评定和观察指标 1、 阴性症状量表( SANS) 治疗前及治疗后第9 周各评定一次, 进行自身对照、因子分析并比较疗效差异。 2、依据5精神疾病治疗效果标准修正草案6评定临床疗效。痊愈: 精神症状消失, 自知力恢复; 好转: 症状减轻或部分消失, 自知力缺乏; 无效: 症状无改善或恶化。 3、结果痊愈31 例, 占47. 69% ; 好转33例, 占50. 77% , 无效1 例, 占1. 54% 。 四、体会 在上述五组虚性证候中, 以肝郁脾虚、肝肾两虚、脾肾两虚证较为多见。脾虚者25 例, 其中偏执型16 例( 64% ) , 青春型3 例( 12% ) , 其他型6 例( 24% ) ; 肾虚者40 例, 其中偏执型14例( 35%) , 青春型1 例( 2. 5% ) , 其他型25 例( 62. 5%) 。故可看出, 病程在3 年以上虚性癫病患者中, 脾虚者以偏执型居多, 肾虚者以其他型居多。而青春型在临床上多以兴奋、冲动、低级意向活动增强等阳热之象为主, 故在脏腑功能受损的虚性癫病中较为少见。经阴性症状评定量表评定, 心脾两虚、肝郁脾虚、气虚血郁三组以脾虚为主者, 量表减分率为42. 7715. 59%, 肝肾两虚和脾肾两虚组以肾虚为主者, 量表减分率为36. 4912. 49% 。统计结果显示, 脾虚组的减分率显著高于肾虚者。肾为先天之本, 主一身之元气, 肾精亏虚则缠绵难愈, 治疗棘手。提示在治疗虚性精神分裂症时应当及早发现肾虚证候, 以防病势迁延。而气虚血瘀组的量表减分率为仅32.567. 58%,显著低于心脾两虚和肝郁脾虚组的45. 9916. 20% 。气虚血瘀为脾气虚弱、血行不利之候, 治疗时, 既要补益无形之气, 又要祛其有形之邪, 疗效不甚满意, 尚须进一步探讨。虚性精神分裂症系统服用大量抗精神病药, 对脏腑功能有不同损害, 其中对肝肾损害最为明显。此时用常规剂量治疗效果不甚满意,炒枣仁的用量只有用至60~ 80g 时, 方能达到宁心安神之功效, 若小于40g 则疗效欠佳; 而菟丝子用至40~ 60g 时方能达到补益肝肾的目的。
睡眠障碍是精神科最为常见的临床表现,在临床中运用各种手段调整和改善睡眠障碍和睡眠节律障碍来治疗各种精神障碍,强调睡眠良好是精神健康的重要指标,睡眠改善是精神疾病康复的基本标志,改善睡眠、调整睡眠节律是治疗各种脑神疾病的重要途径,体现了中医时间治疗学思想,具有实践意义和理论意义。 1 睡眠不良和睡眠节律障碍 睡眠不良和睡眠节律障碍是各种轻重精神障碍的突出临床表现,集中体现了精神障碍的生物节律紊乱,反映了相应的脑神及五脏神功能的失常。人们知道,考察睡眠不仅要从睡眠量的方面去考察,还要从睡眠质的方面考察,也离不开从睡眠周期与节律方面去考察,三者相互关联是同一个问题的不同方面。睡眠不良,包括入睡困难、早醒、睡眠过浅易醒、多梦、梦魇、多寐、睡眠不解乏、夜间睡眠质量差、白天没精神,睡眠节律或周期的紊乱(即人们所常说的阴阳颠倒)是各类精神障碍的重要的与突出的临床表现,往往是患者的第一主诉和最关心的症状。睡眠不良几乎是所有精神疾病的首发症状,是大多数重性精神障碍的前兆症状,各种睡眠不良往往贯穿精神疾患的始终,睡眠质量和节律的改善与恶化往往最能表征和体现精神状况的改善与恶化。睡眠是人体的重要节律现象之一,反映着人体的生命活动周期性与节律性,同时睡眠是人体生物周期性与自然界阴阳周期性的契合方式与途径,是人体调节生理活动和生命节律即生物周期性的关键生理机制。自然阴阳周期性通过人体睡眠活动影响人体的周期性和人体阴阳的盛衰更替,人体又通过睡眠调整恢复脏腑气血之间的平衡,睡眠是人体神与气血津液调整恢复气血阴阳平衡的天然补泻手段,在某种意义上讲,是人体精神活动与心理现象最重要的基础因素。睡眠状况是脑神、五脏神功能系统状态的表征和信号。睡眠正则阴阳调,脑神安,气血畅,脏腑气血阴阳各司其职,气血运行于脏腑经脉之间各按其时且各守其序,人体形神乃得安康,睡眠紊乱(包括睡眠节律紊乱)则脑神不得安宁,神乱则气血失调,气血运行乖逆,必杂病从生,病与不病全在期间。对于患者来说睡眠不良及睡眠不良引发的或相关的症状表现是最大的痛苦和最重要的生活事件,往往超过进食不足所带来的痛苦,睡眠状况对于医生是脑神功能的晴雨表,是观察诊治各种脑神疾病病情进退的窗口,是中医治疗各种脑神疾病的重要靶症状和突破口,所以通过调整睡眠节律来改善睡眠是中医精神科治疗各种精神障碍的重要途径。 2 睡眠及睡眠节律障碍的本质 睡眠及睡眠节律障碍的本质是脏腑气血虚实、阴阳盛衰的病理演变,是人体气血周流脏腑经络顺逆快慢周期的反映。天人合一周期性的宏观与脏腑气血活动的微观,生命活动的时间性与生命活动的空间性统一于脏腑气血阴阳虚实盛衰。人体与大自然及社会环境是一个整体,具有深刻统一性,而人的精神活动是人体与自然界、社会环境实现整体、完成统一性的重要途径。在这个途径之中,睡眠及其节律是人体阴阳与自然界环境实现阴阳整合协调的重要契合方式,大自然之气可借此影响人体脏腑之气,人体可借睡眠和睡眠周期接受大自然阴阳的调整并与自然界的阴阳保持平衡,并借进一步达到人体脏腑气血阴阳之间及其与脑神的协调和平衡。自然界阴阳变化主要通过四季及昼夜更替来体现,人体则需通过睡眠来调整阴阳并达到与自然的有机协调。所以睡眠质量和周期变化对于调整人体阴阳平衡、实现天人合一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睡眠可反映脑神的功能状态,由于各种原因引起的人为睡眠节律失常或违反自然睡眠规律,即可导致脑神活动的节律失调进而影响脑神功能的阴阳失调,影响人体脏腑气血的功能活动,所以睡眠不良不仅是脑神病和各种心身疾病的重要临床表现,还是很多脑神病和心身疾病发病的致病因素或加重因素。这一点对于强调脑神与自然阴阳变化和人体脏腑气血变化足一个整体的中医精神科具有特殊意义,因此调整睡眠是中医精神科调神安脑的基本手段和关键环节睡眠这一脑神功能活动的周期性现象,是人体与外界发生耦合的重要机制,在人体与外部的阴阳协调之中,其意义绝不亚于空气与水和食物对人体和脏腑气血的影响。而在人体内部,睡眠是脑神、五脏神功能系统生理活动,其根本生理机制之一在于气m在人体脏腑经络的周期性规律性活动的结果,体现了人体的阴阳活动。中医学认为,人体的脏腑气血循环有着一定的时间规律,在一定的时间气血循行于一定的脏腑和经络:手太阴肺经(寅时,3:0O一5:00)一手阳明大肠(卯时,5:00—7:0O)一足阳明胃经(辰时,7:00—9:00)一足太阴脾经(巳时,9:o0—11:【)(】)一手少阴心经(午时,11:o0— 13:O0)一于太阳小肠经(末时,13:0()一15:00)一足太阳膀胱经(申时,l5:【)0— 17:00)一足少阴肾经(酉时,l7:0O— l9:00)~ 手厥阴心包经(戌时,l9:O0—21:00)一手少阳j焦经(亥时,21:O0—23:00)一足少阳胆经(子时,23:0¨o一1:00)一足厥阴肝经(丑时,1:0O一3:00)一手太阴肺经(寅时,3:00—5:00)。可见人体气血循行有着严格的时间规律,体现着阴阳交替的规律。这当然是在脏腑气血充盈、阴阳平衡协调正常情况下的生理规律。如果脏腑气血偏盛偏衰,阴阳失衡,气血运行阻滞,寒热影响之偏,气血运行时间速度甚至循经顺逆次序都可能受到影响,从而引起脏腑受气受血的多少和时问顺序的变化,从而影响脏腑气血功能的变化。因为脑神、五脏神功能系统是脑髓与五脏功能气血阴阳活动的结果,气血周流的变化也必然引起人体神志活动包括睡眠质量及其节律的变化,所以脏腑阴阳寒热失衡,气血盛衰虚实,气血在脏腑经络的循行快慢顺逆就会通过影响脑神、五脏神系统的功能而影响入的睡眠质量和节律,反之,人体神志活动的变化,睡眠质量与周期的正常与否,也会通过脑神活动与脏腑气血的内在关系影响上述气血在脏腑经络内的循行快慢与顺逆,这样就可以从理论上实现天人合一周期性的宏观与脏腑气血活动的微观统一,将生命活动的时间性与生命活动的空间性有机结合为脏腑气血阴阳虚实盛衰。基于这样的认识,笔者认为睡眠可集中反映脑神与人体脏腑气血的功能状态,调整睡眠质量和节律可以调整脏腑阴阳气血的平衡,同时可以通过调整导致睡眠障碍的脏腑气血偏盛偏衰改善睡眠,认识和治疗各类精神障碍引起心神的躁扰,可以引发一系列精神症状,抑郁症患者多为肝郁化火,肝经有热,在气血循行至肝经时,气血在肝经的循行紊乱,可引发脑神和五脏神的失常,出现阴不敛阳,热扰神明,脑神躁扰,神机不调,致使患者难得安眠入睡,故抑郁症患者多早醒失眠(足厥阴肝经丑时1:0()一3:O0),而展起精神症状较重,呈明显的周期性,舒肝清热安神可改善 醒不易入睡和其他精神症状。湿重阳虚的患者,气血不得阳气的鼓动,或为湿邪所困,气血稽留经脉时间过长,种机 能活跃,故多寐,精神差。 3 调整脏腑气血改善睡眠节律治疗各类精神障碍 调整脏腑气血改善睡眠节律治疗各类精神障碍关键要顺应和尊重脏腑生理之性,强调气血阴阳的平衡,强调患者的个体化,活用中西药物和其他手段,注意生活规律。在治疗精神障碍调整改善睡眠时,要尊重和顺应脏腑的喜与恶,其中特别强调脑主神明,睡眠时腑神的功能活动,一定要尊重和顺应脑的喜与恶,主张脑神与脏腑之间通过经络和气机紧紧相连构成以气血阴阳为基础的形气神的生命统一体。五脏有喜恶,如脾喜燥恶湿,肝喜调达恶抑郁,肾主封藏喜润恶燥,脑神亦有喜恶。脑主神明,脑为至清至阳之脏,五脏六腑的清阳与气血卜输于脑髓,为脑神所喜,脑喜虚静、恶躁乱,喜宣畅、恶抑郁,喜清凉、恶躁热,喜清净、恶浊秽,所以治疗睡眠不良一定要根据每一个患者的具体情况辨证论治对于热扰神明的一定要重用生石膏以清胃热,而辅佐轻清之品,以引药之凉力上行,则脑中之热与胃腑之热全清,务求脑冲安,睡眠良。对于髓海不足脑神失养,一定要注意补肾,但补。肾生髓养脑绝非一日之功,不可峻补,一定要注意补肾的分寸,不致补肾助火,或过腻碍胃。治疗各种精神障碍导致的睡眠小良常用邴金配天竺黄行气开郁清热化痰,黄连合用佩兰清热燥湿芳香化湿,治疗郁热湿阻停聚中焦,就是考虑到人体气机的规律亦是清气上扬浊气下降,获得人体脏腑的至清至洁之气,方可神清气爽,若人气机紊乱或气血循行逆乱,清气不升,浊气不降,人体气机中的浊气上扰脑及脑神,脏腑之清气不上扬,则神明必致昏然,睡眠不良和睡眠节律障碍在脑神病的论治中务必重视脑喜清净、恶浊秽的基本生理规律。在调整患者的睡眠节律时,一定要强调个体化,灵活运用中西药物。在治疗各种睡眠失调时,不惟用药物手段,要十分强调帮助患者树立良好的牛活习惯,对于有睡眠颠倒特别是伴生活懒散的患者,特别注重教育患者要有意识地凋整自已的睡眠和生活周期,如请家属合作安排患者早期做家务活,适当增加户外活动,避免患者静坐瞌睡,在改善睡眠周期的同时指导患者充分利用文体活动或自己喜欢的事情兴奋精神,活跃情绪,达到避免或延缓衰退的治疗与康复目的。
2018年是中医心身医学领域最值得怀念的一年。中国中医心身医学领域的一位巨人——赵志付老师离我们而去,但他却永远的留在了我的心中,追忆以往的岁月,无尽的回忆、执着的治学精神永远永远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谨以此文,献给我的赵志付老师。 岁月心身医学铸,不居时空刚柔行;时节及过因由定,如流虚实士学挚。 赵志付老师一生创建并推行中医刚柔心身理论。今简述如下, 组建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心身医学科,创建北京中医药学会心身医学专业委员会、中华中医药学会心身医学专业委员会、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心身专业委员会。 一、心身疾病的病因: 赵志付老师认为心理社会压力、情志过激,导致伤肝,而引起本心身疾病。 内因为肝的疏泄功能刚柔失调 ,包括个性心理因素及行为认知。外因为七情过极或劳心过度,包括社会因素及负性生活事件。 二、心身疾病的病机: 赵志付老师认为心身疾病核心在肝,虚证为主。其病机变化主要为“情志刺激,首先伤肝,刚者及心,柔者及脾,穷必及肾”。也就是发病后首先伤肝,波及心、脾、肺,日久及肾。总为刚柔不能相济,而致疏泄失职,气滞血瘀,痰阻湿困或气逆化火,火热伤阴,升降失司,日久由实转虚,脾虚肝郁或肾虚肝旺,极少纯虚证。从发展角度来看,初期多为肝脾同病,肝心同病,肝肺同病,后期多为肝肾阴虚或肝脾肾的阳虚。末期阴竭、阳亡、阴阳离绝而终。 赵志付老师将心身疾病总体分为刚柔两证。刚证表现为易怒面红。肥胖苔黄。急躁无耐心,声高语快。活跃,善于表达感情。刚证的病机为素体性急阳刚疏泄太过肝旺成刚证。虚证:易乏面白,消瘦苔白。温和耐心。声柔语慢,安静不善表达感情。柔证的病机为素体性缓阴柔疏泄不及成柔证。 三、心身疾病的治疗方法 历来心身疾病的中医治疗强调“先治其心,而后医其身”。赵志付老师提倡心身同治,把中医心身治疗方法归纳为9种,又称“九宝合壁”治疗方法,即中医心理治疗、中医行为矫正治疗,中医心理药物治疗,辩证治疗,食物疗法,针灸治疗,推拿疗法,道家松静疗法,药枕浴足疗法。 四、心身疾病的辨证分型: 赵志付老师创立并推行心身疾病的刚柔辩证。认为刚证有四大实证、四大虚证。柔证有四大实证、四大虚证。无论刚证还是柔证,凡实证终致阴亡阳亡,凡虚证终致阳亡阴亡。 刚证四大实证:肝气上逆—抑肝降逆。肝火上炎—泻肝降火。心肝火旺—泻肝清心。心肝火旺痰瘀互结—泻肝清心化痰活血 刚证四大虚证:心肝阴虚—柔肝养心。肝肾阴虚肝阳上亢—滋阴平肝潜阳。肝肾阴虚风动—滋补肝肾熄风。阴损及阳—滋阴助阳 柔证四大实证:肝郁气滞—疏肝理气。肝郁血瘀—疏肝活血。肝郁脾困—疏肝理脾。肝郁痰湿阻肺—疏肝化痰理肺。 柔证四大虚证:肝郁脾虚—疏肝健脾。心肝气虚—补肝养心。脾肾阳虚—温补脾肾。阳损及阴—补阳助阴 五、中医心身刚柔理论应用之效 通过刚柔治疗可达到以下目的:提高30%的疗效,提高30%的患者满意度,降低30%的药费 附注:心身疾病包括以下范围 (一)消化系统心身疾病:1、胃和十二指肠溃疡(胃痛),2、慢性胃炎(胃痞)、3、胃神经症(胃胀),4、溃疡性结肠炎(泄泻、痢疾),5、肠神经症(泄泻)、6、习惯性便秘(便秘) ,7、慢性肝炎(胁痛)、8、慢性胆囊炎(胆胀)等。 (二)心血管系统心身疾病:1、原发性高血压病(眩晕)、2、原发性低血压病(眩晕)、3、冠心病(胸痹)、4、心律失常(心悸),5、心脏神经症(胸痹)、6、雷诺氏症(厥证),7、β—受体高敏症(心悸),8、心因性晕厥(厥症)等。 (三)呼吸系统心身疾病:1、支气管哮喘(哮喘),2、过度换气综合症(喘证),3、神经性咳嗽(肝咳)等。 (四)神经系统心身疾病。1、脑卒中(中风),2、癫痫(痫证),3、血管神经性头痛(头痛),4、紧张性头痛(头痛)等。 (五)内分泌系统心身疾病:1、糖尿病(消渴),2、甲亢(瘿病),3、肥胖病(痰病),4、尿崩症(消渴) ,5、心因性多饮(消渴)等。 (六)泌尿生殖系统心身疾病:1、前列腺炎(白浊),2、过敏性膀胱炎(淋症),3、尿道综合症(淋症),4、原发性性功能障碍(阳痿、早泄)等。 (七)骨骼肌肉系统心身疾病。1、类风湿(痹证),2、全身肌肉痛(痹证),3、书写痉挛(振颤),4、局部性肌痉挛(振颤)等。 (八)外科系统心身疾病:1、腹部手术不适综合证(腹痛),2、肠粘连症(便秘)等。 (九)妇产科心身疾病:1、痛经(痛经),2、闭经(经闭),3、月经不调(月经先期、后期、先后不定),4、功能性子宫出血(崩漏),5、更年期经前后诸症,6、不孕症(不孕)等。 (十)皮肤科心身疾病:1、湿疹(湿毒疮),2、牛皮癣(银屑病),3、痤疮(粉刺),4、斑秃(油风),5、慢性麻疹(风疹块),6、多汗症(汗证),7、皮肤瘙痒症(风搔痒)等。 (十一)眼科心身疾病:1、原发性青光眼(五风内障),2、中心性视网膜炎(视惑),3、飞蚊症(云雾移晴),4、白内障(园翳内障),5、眼睛癔症(暴盲)等。 (十二)耳鼻喉科心身疾病:1、心因性耳聋(耳聋),2、美尼尔氏征(眩晕),3、失音(喉喑),4、过敏性鼻炎(鼻鼽)等。 (十三)口腔科心身疾病:1、口臭(口臭),2、口腔溃疡(口疮),3、特发性舌痛(舌痛),4、心因性牙痛(牙痛)等。 (十四)肿瘤科心身疾病:1、胃癌(积聚),2、肝癌(胁痛),3、肠癌(便血),4、食道癌(噎嗝)等。 (十五)老年科心身疾病:1、老年心脑血管病,2、老年临终问题等。 (十六)心身性亚健康:1、慢性综合疲劳症等。 在2019年元旦之际,学生铁良谨以此文,献给敬爱的赵志付老师! 庞铁良 书于2019年1月1日
2018年已经逝去,但2018年是中医精神医学领域最值得追忆的一年。恩师王彦恒老师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但恩师的风范精神在我的心中永远传承启航。值此2019年元旦之际,铁良谨以此文,追忆恩师情,共勉进取,砥砺前行。 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王彦恒老师,更好地掌握和运用王彦恒老师的医学学术和医疗经验,抓住精髓要领,秉承恩师的教诲“学古而不拘泥于古”,本人结合自身的医学临床经验撰写了《王彦恒医术经验继承心悟——精神障碍中医挈要》。 该书分为三个部分进行编辑,力争纲举目张。 第一部分是恩师风范概述。在这一部分切实地叙述了王彦恒老师的勤求古训、博采众长、不弃不馁的治学精神,以及济世救人、治病谨慎、待人忠诚、言行直爽的医德医风。 第二部分是恩师学术经验继承。通过这一部分真实地反映了王彦恒老师的学术思想、学术技能要点,使该书挈要以示学者。在每节的后面都有我学习的心悟发微,也就是继承心悟。在这一部分里,创新性地将神志错乱临床表现细分为精神抑郁,精神亢奋,精神不宁,精神错乱,精神呆忘,精神厥闭。 第三部分是中医临床发微。这部分主要是在认真学习和总结王彦恒老师临床诊疗经验特点的基础上,结合铁良二十余年的自身临床经验,进行不断地继承内化和发微,并应用于临床,再次总结凝炼,所形成的心悟部分。共分为两个方面进行论述。 第一方面,中医临证发微方面。在这一部分阐述了铁良对王彦恒老师在精神障碍类疾病辩证诊疗经验方面继承发扬的临床心悟内容。尤其是创新性地提出“抑郁病”、“亢奋病”、“忧恐病”、“妄想病”四种新增疾病病名,并进行具体论述。 其中共论述了一十五种疾病,其中脑神类疾病一十一种,抗精神病药物所致的药源性疾病四种。铁良在继承王彦恒老师脑神理论、药毒发病机制理论和临床经验的基础上,始终坚持“不断从中西医结合中完善中医体系”的指导思想,紧密围绕中医与西医的共同焦点——“祛除疾病,恢复健康,延长寿命”,结合中西医各自优势,尤其是精神科中医与西医各自病种和病名的诊疗特色,对一十五种疾病逐一地进行了系统地论述,阐明了心悟观点。并且,在每个病种的后面,都特别设立临诊寄语,着重进一步补充阐述前面环节未能表明的部分,使之挈要明了。 在一十一种脑神类疾病中,有七种传统病名疾病,有四种新增病名疾病。 首先,对“郁病”进行总结论述,明确了“郁病”的核心症状是心情不舒,即精神郁闷;指出“郁病”不包含西医抑郁发作,西医抑郁发作一直被掺混杂于中医“虚劳”“郁病”“癫病”范畴之中。进而,将拥有精神低落,索然无味,疲乏倦怠为主要症状的一类疾病独立,并借鉴西医的“抑郁”两字,冠以“抑郁病”病名,另立一节进行了论述。 阐述了“癫病”的精神淡漠,静而少动,言语错乱三大主症和“狂病”的精神暴躁,言语错乱两大特征,精神错乱是“癫病”与“狂病”共同的核心病机,“癫病”是精神错乱反应的淡漠极,“狂病”是精神错乱反应的暴躁极。从而,揭示了不以言语错乱为主症的西医躁狂发作不应归属于“狂病”范畴。进而,将具有精神亢奋、自评过高,言行滔滔急迫、语意多变,交际过多,行色外露,莽撞易怒症状的一系列疾病独立出来,命名为“亢奋病”或“躁狂病”,单设一节进行了详细论述。 为进一步区分由担忧惧怕心情引起的烦躁,与由郁怒、多虑、悲伤、哀愁等郁闷心情引起的“郁病”烦躁之不同,将以不合理的担忧惧怕,紧张烦躁为主要临床特征的一类疾病独立,以“忧恐病”来命名,进行了论述。 另外,把一直混杂在“癫病”、“狂病”和“郁病”之中的信念不实病症,独立出来,冠以“妄想病”病名,进行了阐述。 将记忆减退,遇事易忘的“健忘病”进一步明确到提醒可晓层面,使之更好地与呆傻愚笨为主症的“痴呆病”鉴别,并从病机角度阐述了“健忘病”重在脑神不畅,“痴呆病”重在脑神失用。 对于“不寐病”,强调平复阴阳,调整脑神的重要性,主张应用非安神类中药祛邪扶正,来调节脑神,达到安神效果。阐明了“多寐病”脑神不能畅达舒展的发病机理,强调以畅通脑神为大法进行治疗。 铁良运用王彦恒老师脑神理论,贯穿于以上一十一种疾病诊疗始终,将这一十一种疾病总体归属脑神类疾病。“抑郁病”、“亢奋病”、“忧恐病”、“妄想病”四种新增疾病的提出,意在坚持中医发展观,不断继承发微和健全中医脑神理论体系,充实中医学体系内涵。 该书对抗精神病药物所致的药源性疾病,只选择了典型的4种疾病进行论述。继承和发扬王彦恒老师的药毒发病机制理论,充实治未病思想与要读发病机制理论进一步融合的临床具体应用内容。 第二方面、临床常用药对方面。总结王彦恒老师临床用药的精髓,并逐步内化,继承和发扬药物配伍思维,以药对形式,结合现代药理研究和临床应用疗效,进行阐述临床用药继承的心悟与发微。 该书在成书过程中,个别部分是在吸取了师姐冯秀杰、耿晓英等相关心得体会的基础上形成继承心悟挈要的。 该书在编写期间,也得到了华夏出版社的曾令真、梁学超等同志的大力支持,该书得以加工润色。 但是,王彦恒老师医术精湛,学术思想精深。铁良仅以涉足中医二十余载的经验和学识,尽最大努力去理解、继承和感悟王彦恒老师的医术经验,考究医书,发微阐述,希望在此与同道学者共同交流学习。如有不足之处,欢迎专家、学者给予指正,提出宝贵意见。以便更好地继承和发扬王彦恒老师的医疗学术经验,推进中医、中西结合治疗精神障碍的事业发展,提高为人类健康服务的水平。 忆恩师,岁月长怀;举日月,师恩永驻。 学生庞铁良 书于2019年1月1日
2018年7月22日清晨七点大家不约而同地齐聚在昌平殡仪馆告别厅。告别厅内停放着恩师王彦恒的遗体。恩师微闭着双眼,慈祥地躺在那里,仰首天花,遥望着日空,仍欲向自己想往的中医精神专科努力探险,尽情遨游。千千束鲜花,香气缭绕。万万条挽联,声声环绕。恩师铿锵有力的讲课声还环绕在我的耳边,恩师淳淳教导音还回荡在我的心田,恩师语重心长的勉励言语还敲琢着我的心弦。 所有送行人一一向恩师告别,恩师家人和他的弟子们纷纷叩拜送别。此刻天空渐渐低沉,扑簌簌地撒下伤心的泪滴,静悄悄的着落在送行人的肩头,着落在绿叶和花朵上,着落在芬芳的土地上。这泪滴忽行忽止,就在我们安放恩师骨灰的时候,天空的泪滴再也不能哽咽了,忽然,成溜地往下流。送行的道路被冲刷的一尘不染,树木和花草低头致意,送行人的脚步依旧整齐而沉重,所有人都想挽留住恩师,所有的泪滴都想把恩师留住,恩师静静的坐在了骨灰堂,看着送行人,看着所有的泪滴,他一如反顾的向自己热爱的日空遥望而欲行。他的精神勉励着所有的人,会有更多的人追随着他,沿着他的道路而永远向前。 真心祝福恩师一路走好!祝福恩师在前方的日空自由翱翔!祝愿在更多人的努力下那片日空更加硕果累累! 弟子庞铁良谨以此文哀悼恩师!以表内心之情! 写于公历2018年7月22日 农历戊戌年己未月乙卯日 今转此文以再忆恩师!弟子庞铁良。
庞氏中药煎药方法 一、一般煎药流程 1、煎药用具。用砂锅或不锈钢锅煎药,忌铝锅或铁锅煎药。使用不锈钢锅时,应先用吸铁石吸其锅底和锅边,不吸者才为不锈纲锅,方可用也;吸者为不锈铁锅,不可用也。 2、浸泡药物。将整付中药倒入容器,加入常温状态下的凉水至淹没全部药物,浸泡30分钟; 3、头煎。浸泡时间到后,容器中继续加水至没过药物3-5厘米,用大火煎至沸腾(又叫开锅),再改用小火继续煎30分钟,起锅将药汁倒出。此为头煎完毕。 4、二煎。向所留药渣内继续加水,至没过药物3-5厘米,用大火煎至沸腾(又叫开锅),改为小火继续煎20分钟,起锅将药汁倒入头煎的药汁中混合。 5、分量。将一剂药的药汁在一天内分2-3次服完。 二、煎药要点: 1、凉水浸泡:用凉水浸泡使药物变软,细胞壁膨胀,药物的有效成份容易渗透到水分中。然后再煎煮,这样随着水温的逐渐增高,有效成份便更容易被煎出。 2、煎药用水量:加水过多则药汁浓度过低、药液太多,服用不便;加水过少,不仅药物有效成份不易煎出,还容易煎焦。一般中药煎煮用水量以浸过药物3-5厘米为宜。但还要视药量大小、吸水量以及病情需要煎药时间的长短来适当增减。确保药汁出锅前,药汁水面不低于药物的平面。 3、煎煮火候:分为武火(即大火)和文火(即小火)两种。根据药物的不同性质与治疗需要,采用开锅前用的武火急煎和开锅后用的文火缓煎两种方法。文火缓煎又分为强文火缓煎和弱文火慢煎两种方法。一般来说,后下药需煎煮时间短,开锅后宜用强文火缓煎;一般先下药和群药,因煎煮时间长,开锅后宜用弱文火慢煎。强文火煎煮时水份蒸发快,容易使药汁外溢,故应掌握火的大小与锅盖缝隙大小的关系。另外,应该注意禁忌煎药时不盖锅盖的事件发生。 4、煎药时间:应根据疾病的情况和药物的性质来定,可分三种煎药时间。 ①先下药煎药时间:此类药物大多煎药的时间长,头煎先放入先下药,从沸后15分钟,再放入群药。其累计煎45分钟,二煮可以同群药一齐煎熬,累计煎20分钟即可。 ②群药煎药时间:此类药物大多煎药的时间稍长,头煎从沸后再累计煎30分钟,二煎沸后累计煎20分钟。 ③后下药煎药时间:此类药物大多其性轻扬发散,味芳香,含挥发油较多,故煎药时间要短,因此头煎从群药开锅后20分钟以后,在放入后下药,等待再开锅后,续煎10分钟,即可倒出药液。二煮可以同群药一齐煎熬,即可。 5、滤取药汁方法:滤取药汁要趁药液未冷时过滤,以停火当即过滤为最佳。倒出的药汁最好用两层干净的纱布蒙在盛药汁的碗上,再进行过滤可保证去除杂质,使药液清澄。 6、需要烊化的药物,多为胶类药物,如阿胶、龟板胶等。可将胶类药物放入热水中或已煎好的热的药液中溶化,再倒入已煎好的药液中和匀内服。烊化可不使胶类药物黏附于其他药物或药罐上,以免烧焦。 7、数剂同煎的药汁保存方法:为了节约时间,可以把几剂同时煎熬。但是数剂同煎的药液,一定要灌入瓶中,存放在冷藏箱内。服用时一定要加温至开,刚开即可,也不可过久。
精神因素可以通过影响高级性中枢,对早泄有着深远的影响。 首先,精神因素使性兴奋提高,射精中枢反应加快、加强,射精不能随意控制从而引起早泄。 对于新婚年轻人和长时间不过性生活的己婚成年人来说,精神心理因素是早泄的主要原因。新婚年轻人或长时间不过性生活的己婚成年人,存在对性生活的高度渴望或新奇,性中枢兴奋过高。因为恋爱、亲昵的婚前阶段或久别重逢时,无论是大脑层性活动"司令部",或性器官,往往都处于高度性兴奋状态,这样势必造成射精中枢也处于性兴奋之中,对于性刺激的要求就降低,即降低了性刺激的"阈值"。尤其是对于一个新婚的男子来说,初次以性生活形式接触女方,这种性刺激既来得突然,又是十分强烈,发生射精较快是不足为怪的。 其次,精神因素使性生活心身调节处于起始不协调状态。 例如,年轻人性生活刚刚开始,这是人生生活方式的一个转折点。在初期阶段未必完全适应,神经、内分泌、心身活动的各个环节相互之间协调度还不够,还没有全部理顺。所以在这个阶段,会出现射精过早的现象。但是经过神经、内分泌、心身活动的各个环节相互之间逐步协调适应,形成一种生活习惯,便渐渐地恢复常态,顺畅的性生活才真正的开始,射精过早也就随之消失。 再如,长时间不过性生活的己婚成年人也会由于性生活长期进行,至使这种活动的心身调节搁置,再逢性生活也会出现心身不协调而至射精过早。 另外,精液聚集过多也是推动心理因素障碍的内在生理问题。未婚男子和长时间不过性生活的己婚成年人常常生殖器官生产精液,聚集到一定数量时,便要以遗精形式排出体外。新婚时,或久别重逢时,性交前,性器官内已经聚集相当数量的精液,自身产生一种膨胀性刺激,这时又逢性生活,当然就会迫不及待地过早射精。 最后,早泄本身带来的精神心理问题,更是会进一步加重早泄发生。早泄对男性的打击的确不小,很伤自信心,形成沮丧的心情。早泄患者的伴侣一定也不满意,而自己也无法获得征服感,因此内心压抑、焦虑的情绪较为突出。而这种负罪感、忧郁、不安、焦虑等均可加重早泄的发生。 心理治疗对于各种类型的早泄都很重要。首先要让病人树立信心,相信早泄可以治愈。夫妻双方应该一同治疗,要让患者和其配偶都了解一些基本的性知识,包括性生活过程中的性心理和可能出现的性行为方式,争取女方在性生活时主动配合,以解除患者的精神压力和紧张情绪。 提高性生活的经验和技巧对于预防早泄很重要。比如在前戏上多花一点时间,或者在时间上,可以选择早上。因为经过一夜的休息,消除了精神和身体的疲劳,所以早晨的性生活比晚上质量高、时间长。
庞铁良北京市大兴区精神病医院(北京102600)七情理论是中医学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医情志理论的主要内容。七情理论是以“七情”为研究对象的中医学说,“七情”是指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感反映的总称[1]。 一、七情理论从初始建立就具有系统性 1、首提“七情”。医史上首次记载“七情”二字的中医学史书是南宋陈无择的《三因极一病证方论》。陈无择在《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三因论》中明确地提出中医的“七情”,并说明其内涵,即“七情者,喜、怒、忧、思、悲、恐、惊是也”。由此,中医将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感反映,统称为“七情”。 2、阐明“七情”属性和致病特点。陈无择不仅提出“七情”,还详细阐述了“七情”作为内因的致病特点。《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三因论》记载“凡治病,先须视因”,“其因有三:曰内、曰外、曰不内外”,“七情,人之常性,动之则先自脏腑郁发,外形于肢体,为内所因”。清晰地指明“七情”作为致病因素,应当归属于发病三类因素中的内因。在《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七气叙论》中进一步阐明“七情”特点。首先记有“夫五脏六腑,阴阳升降,非气不生。神静则宁,情动则乱,故有喜怒忧思悲恐惊,七者不同,各随其本脏所生所伤而为病”,确切地指出“七情”成员致病特点具有各自的不同性。其后,进一步明确地记录了“七情”成员各自的致病特点:“喜伤心,其气散;怒伤肝,其气击;忧伤肺,其气聚;思伤脾,其气结;悲伤心胞,其气急;恐伤肾,其气怯;惊伤胆,其气乱”,详细地说明“七情”各成员易伤人体的哪个脏腑,和对人体气机有何影响。最后,陈无择更是总结了“七情”成员致病的共同特性,“虽七诊自殊,无逾于气”,阐明“七情”各成员侵害人体都必将伤及人体气机,以气机紊乱的形式表现出来的。 3、记载详细的“七情”脉象和临床表现。对于“七情”致病的脉象,陈无择更是进行了具体的阐述。《三因极一病证方论·总论脉式》云: “右关前一分为气口,以候七情,为内所因”,指出从右手关脉可以了解“七情”致病的情况。并且在《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五脏传变病脉》中明确记载“因怒……,脉必弦涩; 因喜……,脉必沉散; 因思……,脉必弦弱; 因忧……,脉必洪短; 因恐……,脉必沉缓”,一一阐明“七情”中怒、喜、思、忧和恐五个成员的具体脉象表现。在《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七气证治》中还明确记载了“七情”各成员致病的临床表现:“夫喜伤心者,自汗,不可疾行,不可久立”;“怒伤肝者,上气,不可忍,热来荡心,短气欲绝,不得息”;“忧伤肺者,心系急,上焦闭,荣卫不通,夜卧不安”;“思伤脾者,气留不行,积聚在中脘,不得饮食,腹胀满,四肢怠惰”;“悲伤心胞者,善忘,不识人,置物在处,还取不得,筋挛,四肢浮肿”;“恐伤肾者,上焦气闭不行,下焦回还不散,犹豫不决,呕逆恶心”;“惊伤胆者,神无所归,虑无所定,说物不竟而迫”。 因此,在陈无择《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中已经形成了,以“七情”为核心,内涵清晰、病因属性明确、致病特点明朗、症状和脉象具体的系统性“七情理论”。以至于,被历代医家一直沿用至今。 二、研究中医经典是七情理论形成的基础 1、“七情”与《黄帝内经》的“五志”。向上追溯到最早的医书典籍《黄帝内经》,去寻找“七情”成员。我们发现,《黄帝内经》中提及陈无择“七情”成员——喜、怒、忧、思 悲 恐、惊的频次甚多,经统计,其中“喜”字出现频次共计67次,“怒”字出现频次共计91次,“忧”字出现频次共计43次, “思”字出现计频次共23次,“悲”字出现频次共计47次,“恐”字出现频次共计65次,“惊”字出现频次共计69次。如此看来,七情理论与《黄帝内经》之间有着深深的渊源。曾有明代张景岳在《类经·疾病类·情志九气》中明确地指出“世有所谓七情者,即本经之五志也”[2]。 考究《黄帝内经》关于“五志”的论述,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记载的“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其肯定“五志”的成员为喜、怒、悲、忧和恐。另一种是《素问·天元纪大论》记载的“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思忧恐”,以及《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记载的“肝在志为怒,心在志为喜,脾在志为思,肺在志为忧,肾在志为恐”。其确定“五志”的成员为喜、怒、思、忧和恐,把上一种情况中的“悲”替换为“思”。以上“五志”的两种不同提法更是同时出现在《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同一篇中,这让后人产生诸多猜测。不管如何,从《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和《素问·天元纪大论》“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思忧恐”的记述来看,“五志”必定是由五脏所化生的正常情感反应。而“七情”虽是人所生来固有的,但更是人体的致病因素,可以说是人体的异常情感反应。如果“五志”正常情感反应太过就会成为异常情感反应,可以导致人体发病。这些异常情感反应必将是《三因极一病证方论》所述的“七情”各成员。陈无择虚怀若谷,存异求同,将《黄帝内经》“五志”两种论述所记载的成员太过之时,尽收于七情理论之中,使喜、怒、思、悲、忧和恐皆成为“七情”成员,极大地推进了中医理论发展。 2、“七情”与《黄帝内经》的“九气”。《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七气证治》记载“夫喜伤心者,自汗,不可疾行,不可久立”;“怒伤肝者,上气,不可忍,热来荡心,短气欲绝,不得息”;“忧伤肺者,心系急,上焦闭,荣卫不通,夜卧不安”;“思伤脾者,气留不行,积聚在中脘,不得饮食,腹胀满,四肢怠惰”;“悲伤心胞者,善忘,不识人,置物在处,还取不得,筋挛,四肢浮肿”;“恐伤肾者,上焦气闭不行,下焦回还不散,犹豫不决,呕逆恶心”;“惊伤胆者,神无所归,虑无所定,说物不竟而迫”;“七者虽不同,本乎一气”。其所述皆为”七情”致病,但以“七气”冠名,并指出喜、怒、忧、思、悲、恐、惊七者本乎一气,故“七情”亦应称为“七气”。陈无择为突出“七气”之名,以“七气证治”命其篇名。在《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中更有“七气叙论”篇名,而未见用“七情”冠以篇名的。可见,当时“七气”一词的称呼远胜于“七情”一词,应该也可以说是七气是正名,七情是偏名。 上溯医史,不难寻见《黄帝内经》亦有“九气”之说。“九气”一词见于《素问·举痛论》。其云“余知百病生于气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炅则气泄,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九气不同,何病之生?”在这里,明确记载了“怒”、“喜”、“悲”、“恐”、“寒”、“炅”、“惊”、“劳”和“思”是“九气”的成员,并指明“九气”是人体的致病因素。依据陈无择的“三因论”,将“九气”中的各成员用三因划分。“寒”、“炅”(热)归于六淫,为外因;“劳”为不内外因;“怒”、“喜”、“悲”、“恐”、“惊”、“思”是内因。《三因极一病证方论》的“七气”正好全面囊括了《素问·举痛论》中“九气”中的六个内因。这也是陈无择在《黄帝内经》“九气”的基础上进一步形成三因论的内因部分,继承发展的结果。 综上所述,陈无择通过研究经典,以《黄帝内经》中《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和《素问·天元纪大论》的“五志”、以及《素问·举痛论》的“九气”为理论来源,将喜、怒、忧、思、悲、恐、惊全部组合在一起,命名为“七情”,并且归纳和推演出它们的致病特点,最终形成一个系统的中医病因理论——七情理论。 三、七情理论的历史观 依据学者研究,陈言的生卒年代约为公元1131一1189年[3], 朱熹生于公元1130年,逝于公元1200年[4],故二人为南宋同一时代的人。而朱熹恰恰正是宋明理学程朱学派的创始人,南宋(1127年—1279年)时期宋明理学正值盛行。而宋明理学是在儒家的正统地位受到佛教、道教冲击,以及三教合一思潮涌现的情况下发展和壮大起来的。胡适在《几个反理学的思想家》中就云:理学“其实是禅宗、道家、道教、儒教的混合产品”[5]。宋明理学融入了许多佛教、道教思潮。当时医家们受宋明理学的学风和思潮影响,也将理学中的有关内容如太极、气化、体用、先天后天等吸收为医学理论的要素[6]。而《三因极一病证方论》正成书于宋明理学盛行时期的南宋公元1174年,其必应受到宋明理学的影响。 《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以前的文献,言“七情”者有三:一是儒家“七情”;二是佛家“七情”;三是药物配伍的七情[7]。儒学在《礼记·礼运》中记载“何谓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故圣人之所以治人七情,……”[8]。佛教提倡禁七情六欲,丁福保在《佛学大辞典》中云:七情是“喜,怒,哀,乐,爱,恶,欲,之称”[9],陈无择在宋明理学的影响下,将儒学和佛教的“七情”二字引入中医学,将《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七气叙论》中的“七气”适时地在相应篇中称之为“七情”[10],以顺应当时人们信仰儒学和佛教的心理,与宋明理学同行发展。 综上所述,南宋陈无择把宋明理学的思想融入到中医学中,将《黄帝内经》的“九气”和“五志”进一步发展,从而形成的一个中医病因学说——七情理论。七情理论是中医学顺应南宋历史文化时代的产物,也是中医学与时俱进,不断发展的表现。 七情理论的形成和发展是中医学从中国历史文化中走来的一个侧影,诉说着中医学长久不衰的原因——研究中医经典,渗透中华文化,与时俱进,服务百姓的中医陈无择精神。陈无择创建七情理论的这种精神将会不断推进现代和未来的中医事业的发展。 [1] 苏玉茹.浅谈中医情志相胜疗法.白求恩军医学院学报,2011,9(1):36 [2] 李志庸.张景岳书医学全书[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第1版,1999:264 [3] 刘时觉.永嘉医派研究[M].北京:中医古籍出版社,第1版,2000:7,8, [4] 刘迪娜,张洪江.朱熹:理学大师的人生境界.兰台世界,2013,8 月下旬:125,126 [5] 韦政通.中国哲学辞典[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第1版,2009:527 [6] 孟庆云. 宋明理学对中医学理论的影响.中华医史杂志,2002,32(3):131 [7] 张光霁,张燕.七情之“七”及各情涵义.浙江中医药大学学报,2010,34(3):297-299 [8] 张延成,董守志.礼记四书五经详解[M].北京:金盾出版社,第1版,2010:228 [9] 丁福保,佛学大辞典[M].上海:上海书店,第1版,1991:107 [10] 李成卫,王庆国.对七情病因概念的形成分析.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 2005,28(1):17-19
2012年6月第19卷第6期 中国中医药信息杂志 ·87·庞铁良北京市大兴区精神病医院,北京102600关键词:惊;七情;胆;惊者平之DOI:10.3969/j.issn.1005-5304.2012.06.041中图分类号:R22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04(2012)06-0087-02惊,早在《黄帝内经》中就有记载,如《素问·举痛论篇》云:“惊则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故气乱矣。”至宋代《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七气叙论》记载“神静则宁,情动则乱,故有喜怒忧思悲恐惊,七者不同”,使“七情理论”日臻完善,其中也包括“惊”。但七情之中的喜、怒、忧、思、悲、恐,皆可归属于五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云:“肝在志为怒,心在志为喜,脾在志为思,肺在志为忧,肾在志为恐。”只有“惊”不归属于五脏。《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七气叙论》认为“惊伤胆,其气乱”,将惊归属于胆腑。笔者现就“惊”与七情中其他情志异同以及与脏腑之间的联系作一分析。1从文字角度考析“惊”《现代汉语词典》将“惊”解释为“由于突然来的刺激而精神紧张”,而“紧张”就是“精神处于高度准备状态,兴奋不安”[1]599。中医学认为,“惊”是指一般因突受外界刺激引起,内心原无思想准备[2]。结合来看,“惊”实际是指在内心原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由于突然来的刺激而精神处于高度准备状态,兴奋不安。对由“惊”衍生出的“惊喜”、“惊恐”和“惊吓”进行分析可以看出,“惊恐”就是指“惊慌恐惧”[1]616,其中“惊慌”指“害怕慌张”[1]710,“恐惧”指“惊慌害怕,惶惶不安”[1]719,“慌张”指“心里不沉着,动作忙乱”[1]720,与“兴奋不安”的表现相同。所以,其实“惊恐”就是指在内心原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由于突然来的刺激而精神处于高度准备状态,兴奋不安,进而害怕。“惊吓”是指“因意外的刺激而害怕”[1]781。“惊吓”、“惊恐”二者意思相同。“惊喜”指“又惊又喜”,就是指在内心原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由于突然来的刺激而精神处于高度准备状态,兴奋不安,进而高兴。三者都先有因突然来的刺激而产生的紧张,随后人们根据使人受惊的不同事物再产生不同的情志——喜或恐。在现实生活中可以看到,外界的一个刺激可使人产生喜、恐、悲、怒、思、忧中任意一种情志,并在没有其他刺激的情况下,可通过思考转化成另一种情志。如人们在受惊,且没有其他刺激时,也可出现或喜、或恐、或悲、或怒、或思、或忧的表现。但在或喜、或恐、或悲、或怒、或思、或忧时,若没有其他刺激,通常不会出现“惊”的表现。这表明,在同一刺激源同次刺激的情况下,“惊”只能单方向发展为其他情志表现,而不能相互转化,但七情中的喜、恐、悲、怒、思、忧之间能够相互转化。因此,“惊”明显有别于七情中的其他情志表现。2用现代心理学理论分析“惊”的本质中医的“七情学说”与现代心理学理论中的情绪理论有着共同的研究对象[3]54,中医的情志与情绪属于同一范畴。现代心理学是这样表述情绪的:“我们在加工外界输入的信息时并不是无动于衷,总会带着某些主观的需要和态度去认识客观事物,评价客观事物与主观需要之间的关系,从而产生如喜爱、厌恶、憎恨、愤怒、快乐、悲伤、高兴等主观体验,这就是情绪或情感。”[4]8由此不难看出,情绪是人们通过感知外界客观事物所产生的以自我需求为主体的主观体验,那么,感知也就成了产生情绪的必要条件。要感知客观事物就首先要对客观事物注意,而注意则是产生情绪的先决条件。如果客观事物唤起人们注意是缓慢的或是在人们意料之中的,那么,人们就会平静地接受,产生相应的情绪;如果客观事物唤起人们注意是突然的或是不在人们意料之中的,那么,人们就会感到震动茫然,进而产生相应的情绪。人们常常把这种震动茫然称之为受惊,这与中医学对“惊”所描述的内涵是相似的。正如现代心理学只将我国古代《中庸》、《黄帝内经》等著作中的喜、怒、悲、忧、思、恐、哀、乐、好、恶、爱、惧、欲列入情绪范畴[4]284,而没有“七情”中的“惊”。所以,“惊”不应属于现代心理学的情绪或情感范畴,也不应属于中医情志范畴,有别于七情中的其他成员。3用中医理论剖析“惊”的本质3.1用中医学气一元论解析“惊”气一元论认为气是构成世界万物的本原,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物质气的不同形态,世界上一切现象都源于气,人也是由气生成的[5]。情志是无形的,是人体内心的感情,是一种由事物及现象感应心神而引起的生命活动现象。既然是一种生命活动现象,那么,也必定是由气生成的一种现象。事物及现象感应心神,发生气的运动变化,而产生情志;情志也可以作为一种现象反作用于人体感应心神,进一步强化人体气的运动变化,正如情志致病首伤心神,随之影响脏腑气机,导致脏腑气机升降失常而出现相应的临床表现[3]58。所以,情志与气机相辅相成,相互感应。既然情志的实质是气机的变化,那么,我们就能够通过情志的气机变化来判断惊的特有属性。“七情理论”认为,情志与气机的关系是喜则气缓或气散、怒则气上、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思则气结、惊则气乱、忧则气聚[3]58。其中,气缓是适度的喜乐引起意和气疏,营卫舒畅的正常状态;气散是过度的喜乐造成气机涣散的异常状态;气上是愤怒导致气机上逆的异常状态;气消是悲伤造成气机减弱的异常状态;气下是恐惧引起气机下沉的异常状态;气结是思虑导致气机郁结的异常状态;气乱是因惊而致气机紊乱的异常状态;气聚是忧伤造成气机聚集的异常状态。上述气机变化中除“气缓”是正常的气机外,其余都是气机失调的异常状态。气机失调就是气机紊乱,简称为“气乱”。气乱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气乱是气散、气上、气消、气下、气结、气聚和狭义气乱的总称。狭义气乱是广义气乱的一种表现形式,是气运动杂乱的混沌状态。中国古代哲学认为,混沌状态是宇宙形成以前模糊一团的状态[1]781,即万物没有形成之前的状态。这种混沌状态也是气散、气上、气消、气下、气结、气聚、气畅形成前的一种初始状态。在没有其他作用时,气散、气上、气消、气下、气结、气聚、气畅状态是不可能回到原始混沌状态的。与这些气机运动状态相对的情志也是如此,即“惊”是喜、恐、悲、怒、思、忧形成之前的一种原始状态,在没有其他作用刺激时,喜、恐、悲、怒、思、忧不可能形成“惊”。人体气机处于混沌状态时,气机没有秩序,模糊一团,心神无所适从,此时由心神所发出的情志是不可能存在的。惊只是客观事物感应心神的一种过程,不是心神产生的一种情志,不属于中医情志范畴,有别于七情中的其他情志表现。3.2以五行学说分析“惊”《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有“肝在志为怒,心在志为喜,脾在志为思,肺在志为忧,肾在志为恐”,即喜、恐、悲、怒、思、忧皆分属于五行,唯独“惊”没有归。《素问·举痛论篇》提到“惊则气乱”,从气一元论得知,惊则气乱的“气乱”是狭义的气乱,即气运动杂乱的混沌状态。这种混沌状态是木、火、土、金、水形成前的初始状态,不具有五行特征,也就无法归属于五行,但可以转化成木、火、土、金、水。而与气乱相对应的惊也无从归属于五行,同样也不归属于五脏;可以转化成归属于五行的喜、恐、悲、怒、思、忧,但反之则不能。由此也可以明确地判断,“惊”不属于中医情志范畴。4关于惊与胆的关系《素问·灵兰秘典论篇》对胆的功能作了简要的叙述,即“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人只有决断功能正常,心主才能裁决有方,发号施令;若决断功能失常,心主就不明指向,无从定夺。《素问·举痛论篇》云:“惊则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其中“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显然是决断功能失常的表现。这表明,“惊”恰恰直接影响决断功能。《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七气叙论》明确提出“惊伤胆”的观点,肯定了惊损害胆的决断功能,具有使心无所倚的作用。也更进一步证明了惊能够直接引发心神无所主、不知所从的混沌状态。而这种状态下,心神自然不可能产生情志。“惊伤胆”也正好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惊不属于中医情志范畴。5关于“惊者平之”既然“惊”不属于中医情志范畴,那么,《素问·至真要大论篇》所云“惊者平之”又如何理解?笔者认为,所谓“惊者平之”,是指受惊者要熟悉、习惯受惊的原因。《儒门事亲·内伤形·惊》记载了张从正应用“惊者平之”理论案例一则。“卫德新之妻,旅中宿于楼上,夜值盗劫人烧舍,惊坠床下,自后每闻有响,则惊倒不知人……岁余不痊……乃命二侍女执其两手,按高椅之上,当面前,下置一小几。戴人曰:娘子当视此。一木猛击之,其妇人大惊。戴人曰:我以木击几,何以惊乎?伺少定击之,惊也缓。又斯须,连击三、五次,又以杖击门,又暗遣人画背后之窗,徐徐惊定而笑曰:是何治法?戴人曰:《内经》云:‘惊者平之。’……是夜使人击其门窗,自夕达曙……一、二日,虽闻雷而不惊。”该案例中的患者“惊坠床下”主因乃恐惧盗贼所致。“自后每闻有响,则惊倒不知人”,乃是闻声响就以为盗贼已至,恐惧气下昏不知人;“以木击几”、“以杖击门”、“夜使人击其门窗”都是令患者知道声响与盗贼并无直接关系,以消除“声响就是盗贼来临”的本能反应,最终让患者在夜里闻声也能辨别并非盗贼来临,从而达到闻声而不恐惧的治疗目的。笔者认为,该案患者“惊倒不知人”实为因恐惧而昏倒,“惊”这一瞬间过程并非致病主因,“恐”才是真正的致病主因,需要“平之”的更应该是恐。因此,“惊者平之”的意思就是“恐者平之”,是指患者要熟悉、习惯受恐吓的原因,让患者逐渐接触其恐惧的事物,使患者对该事物有一个足够的认识,逐渐消除恐惧感。所以,“惊者平之”实为针对“恐”的治法。因此,不能从“惊者平之”来断定惊属于中医情志。6小结通过上述多角度分析,基本可以认清“惊”的本质。作为一种生命现象的“惊”,其本质就是气乱。气乱时,心神无所适从,此时情志也不可能存在。“惊”是人们被客观事物唤起注意的一种过程,也是产生情绪的一种前奏曲,而不是人们对客观事物的主观体验。在同一刺激源同次刺激的情况下,“惊”只能单方向发展为喜、恐、悲、怒、思、忧,而不能像七情中喜、恐、悲、怒、思、忧一样相互转化。“惊”的气乱本质使其不能归属于五行。因此,“惊”有别于七情中的其他情志表现,不属于中医情志范畴,也不能归属于五脏。另外,通过探究惊与胆的关系以及“惊者平之”的实质,也说明了“惊伤胆”和“惊者平之”理论与“惊”不属于中医情志的说法不相违背。所以,“惊”不属于中医情志范畴是这一切问题的根源。希望这一结论能为中医情志学说的进一步发展提供新的思维。参考文献:[1]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M].5版.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2]袁钟,图娅.中医辞海[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1999:1398.[3]杜文东.中医心理学[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05.[4]张颖,顾瑜琦.医用基础心理学[M].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2006.[5]李德新.李德新中医基础理论讲稿[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8:36.(收稿日期:2011-04-26,编辑:梅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