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信诚信:以真诚之心,行信义之事。即待人处世真诚、老实、讲信誉、言必行、行必果,一言九鼎,一诺千金。诚信,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传承已数千年。然而时至今日,有时候,诚信已逐渐成为一种奢望。人们为了私利,尔虞我诈,出尔反尔。道德空前败坏。行医二十余年,受骗上当无数。对于这些鼠辈,多嗤之以鼻,尽快忘掉,以免影响心情。当然,也有一些诚信的患者和家属,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其中,就有一个农妇,让人敬佩。十余年前,我们科的大血管手术还处于初级阶段,手术时间、术中术后出血量都还相当可观。一个53岁的男性患者,升主动脉瘤。因为手术后出血多,手术持续19小时,是我经历过的最长的手术。患者术后过程也非常不顺利。术后一周出现脑出血,偏瘫,行开颅手术。经过这样的折腾,住院费用已经达到11万,在当时,已经是天价。患者的妻子,一个40多岁,相貌淳朴的村妇。从患者入院后就一直陪着。手术后回家过几次,回去拿钱。在住院40多天以后,患者可以出院了,虽然还很虚弱。他妻子找到我,“医生,我们家的费用可能一下交不齐了。我回家了几次,可钱还是凑不够。我们家不算困难,我们开了一个做水泥预制板的小厂。但上次回去我已经瞒着老公把厂卖了。现在还差医院5万块。我能不能以后来交?”。以往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我们多半都是让患者写个欠条,欠费出院。大多数情况下,患者都是一去不复返,费用也不了了之。欠条,其实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农妇写下欠条后带着患者出院了。我们也逐渐淡忘了此事,没有人会认真到去催费用。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接下来的1年之中,农妇分三次来医院把剩下的费用全部结清了。第四次来的时候,是夫妻俩一起来的。患者非常精神,没有任何的中枢神经系统后遗症。心脏复查各项指标正常。他妻子对我说:“一直没有脸来见你们,这次终于可以带他来复查了。”一个没有受过很多教育的农妇,把诚信当作了自己的面子,这足以让我们许多人汗颜。
坚持当医生,已经二十多年,见证了各种各样的生死。生命有时候是那样的脆弱,有时候又是那样的坚韧。作为一个医生,一个心脏外科医生,有时候,我们需要坚持。一个2岁的孩子,先心病。手术非常顺利。顺利送到ICU。大家都准备接下一台手术了。不幸就发生在这个时候。孩子的血压急剧下降,气道压增高,饱和度下降,心率变慢。在ICU紧急开胸。心脏充盈明显,搏动微弱,呈现紫黑色,肺动脉壁张力很大。鱼精蛋白过敏!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建立体外循环。当体外循环机再次转动的时候,孩子的多数指标都明显好转。心脏颜色也逐渐由紫黑色转为暗红,朱红,鲜红。但心肌运动仍不理想。一切都发生在15分钟内。按以往的经验,鱼精蛋白过敏一般都比较凶险,体外循环再次转流是最有效的手段之一,但一般抢救成功率都很低。转流1个小时以后,孩子的心脏收缩仍很差。2个小时、3个小时、4个小时、5个小时以后,仍然没有什么起色,孩子的父母已经哭倒在手术室门口。已经是深夜。最终,在转流到9个小时,我们已经准备放弃的时候,奇迹终于出现。在停止体外循环机的时候,孩子的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心脏的跳动再次有力,心肌颜色鲜红。孩子最终康复出院。有了这次抢救成功的经验,我们又挽救了另外两个孩子的生命。所不同的是,这时,我们再也没有想到过要放弃。因为,我们知道,坚持,可能可以挽救一条生命。
病房故事之——《随便看看》作为一个医生,很大的一个乐趣是阅人无数,看尽世间百态、各种性格、各色嘴脸、人情冷暖。门诊因为接触的人多,时间也短,仿佛一个人生万花筒,有趣得很。每次看门诊,都有人不愿意挂号,拿着一摞检查单大摇大摆冲进诊室,塞到你的面前,“医生,帮我看看!”请他去挂号,最后都是来一句,“我只是要你随便看看,为什么要挂号!%@#+¥+?@”每次这个时候,我都很困惑,“随便看看”是个什么看法?是他觉得自己的病情不重要,还是我的意见不重要?现在到大医院看病不容易。他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忍着病痛排队、缴费、检查,当最终结果就要出来,就要决定他的治疗原则和治疗措施时,他却要求“随便看看”!这是怎样一种心态?私下以为,还是钱的问题。如果出了钱,挂了号,医生是绝对不能“随便看看”的,这时患者要求的是医术精湛,医德高尚。虽然挂号费只有7.5元。虽然专业素养并不允许我“随便看看”任何一个患者,但对这类患者,我们要如何满足他的要求呢?
<病房故事>之 珍贵的礼物(二)石斛花,现在一种非常珍贵的食材,常常出现在各类时尚食品杂志上,各种汤类、甜品等等,只要加入几朵,利马身价倍增,它的保健功能已经被神话。我曾收到过一整袋的石斛花,一个患儿家长的礼物。一家三口来看病,小孩子8个月,先心病,完全性肺静脉异位引流,住院,孩子要立即手术。一家三口,皮肤都很黑,牙齿很白。两口子不怎么会讲汉话,比较沉默。他们是景颇族。来自边远的山区。茶农。手术很顺利,默默地住进来,默默地出了院。三个月后,一家三口来复查,小孩子已经长大了一些,黑黑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很调皮。复查结果很好。回去之前,他爸找到我,给我一个大塑料袋,里面是一些黄色的花:"给你泡水喝。"没有其他的话,一家人就走掉了。那个塑料袋,没有打开过,随手放在了值班室的床底下,渐渐也就忘了。一天,在时尚杂志上见到石斛花的介绍,对这种黄色的小花有了了解。突然想起,床底下那个塑料袋里是不是这个啊?打开塑料袋,一阵幽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拿几朵小黄花泡在茶杯里,慢慢地,花舒展开来,半透明的花瓣和淡紫色的花蕊就象一件件艺术品。整袋都是一朵朵完整的花,极品。这件礼物很珍贵,而我更珍视的,是一朵朵花中蕴藏的那份诚意。
<病房故事>之 珍贵的礼物珍贵的礼物当医生多年,收礼无数。送礼的人各有目的,礼物也各不相同。大多是各种土特产,咸菜,干肉,火腿,面条,水果,红糖,茶叶,等等大多就地和同事分享了,大家高兴,吃过就算了,没有多少印象。但其中有两件礼物让我久久难忘。对我来说,是两件珍贵的礼物。(一)十八年前,我刚工作两年。还和父母住在一起,离医院比较远。一天下班回家,妈妈告诉我,"有人送来一条鱼给你"。厨房里,有一条新鲜的大鲤鱼,大概有5公斤重。"谁送来的?""一个男的,江川口音,说是他女儿住在你的床上手术,他们家是江川鸡窝村的,平时打鱼和种田。"想起来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他爸很老实,外婆是精神病患者,家里比较穷。手术很顺利,已经出院一个多月啦。"他怎么来的?我没有告诉他家在哪里啊。""他说去了医院,你不在,他问了护士你住哪里,坐公交车来的,到学校以后见人就问汪医生家,终于问到了知道的人带他来的。"他们只是我的病人中非常普通的一个,很遗憾没有向他当面道谢,此后也没有再见过他,不知道小女孩后来怎么样?那条鱼,是我得到的一件珍贵的礼物。
回答过很多的咨询,绝大部分患者是有实际问题需要解决的。但也许因为沟通能力的问题;也许是对医学知识的极度贫乏;也许是一些传统观念的影响,有些患者提出的问题,医生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愿意回答。下面节选一些经典的这类问题供参考(并非针对个人,若有雷同,纯属巧合)1.“我只是想知道,在您接手的案例中,不管什么类型的先天性心脏病,有多少治疗成功的 ?”答:您是在向我要一份年终工作总结吗?评:如果真想为你的亲人咨询,请直接说出亲人的具体病情。如果只是想了解心脏病的基本知识。请参考各种专业书籍。至少,你应该尝试一下百度。2.有没有什么类型的先天性心脏病是治疗不好的?答:有啊。有很多种呢。评:如果真想为你的亲人咨询,请直接说出亲人的具体病情。医生可以给你讲课,但也许对你帮助不大,因为,你听得懂的部分真的应该很少。3. 新生儿的心房与心室相距0.6需要换心脏吗?答:对不起,没有弄懂你的问题,你能提供检查报告吗?评:您认为我们的医学和科技已经发展到换心脏象换个机器零件?再评:“新生儿的心房与心室相距0.6”,这可能是年轻的家长情急之下自己理解的结果,这句话真的不知所云,非常难理解。为了节省时间和方便医生及时回复,请直接选用检查报告的结果描述。4.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答:总体来说,心脏手术的成功率在90%以上。评:这个回答对您有帮助吗?您认为90%的成功率怎么理解?是成功还是不成功?那80%呢?70%呢?50%?30% ? 。。。 90%很高吧?这意味着可能100个病人中要有10个不成功,你觉得很少吗?对于一个年心脏手术量1200台的医院,每个月平均要失败10个病人,大概每3天就要失败一个,好可怕。再评:其实,成功率是针对大宗病例的,是疾病治疗,或是医院的总体水平。针对每个具体的病人,成功率真的很难计算,也没有相应的计算公式。5. A医生说叫我“XXXXXXXXXXXXXXX”,你觉得对不对?答:请还是咨询A医生。评:也许你认为在医生间反复印证同一个问题,回答的可信度就更高?再评:对于每个咨询,医生都是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和经验,结合你的实际情况,给出的一个经过仔细思考的答复。如果你对医生不太信任,可以多咨询几个医生,看个综合意见。
在咨询过的大多数患者中,对医生的回复都有一定的回应,这是比较自然的。但也有少数的患者,医生回答了咨询后,就再也没有回音了。不知道看了答复没有?如果没有,那医生的工作就白费了。如果看了,那你对回答满意吗?你的意见还是比较重要的,可以改进医生的咨询方式和内容,更好地为患者服务。绝大多数医生都是利用业余休息时间来为患者咨询服务。对每个咨询,医生都是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和经验,结合你的实际情况,给出的一个经过仔细思考的答复。你应该不难想象,在你提问后没有任何一个医生回答是什么滋味。你的回复,是对医生劳动的肯定,也是起码的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