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有患者和家属对我嚷嚷:我们是Ⅰa期什么期的反正是早期,有时候我也只能苦笑笑了。其实不能迷信临床的病理分期。就拿胃肠道癌来说吧,现在的病理分期侧重病灶侵犯层次、是否有较远部位的淋巴结、脏器转移等情况,但它对细胞恶性程度等因素就无法计算在内,我估计全部考虑进去的话那个排列组合就太大了。所以我常常要患者提供完整的术后病理报告,我要看细胞的恶性程度、侵犯层次的深浅、手术切口是否有癌细胞残留、淋巴结是否离病灶较远以及是否有血管、神经、淋巴管和脉管的侵犯等等。如果细胞分化程度差,包括印戒细胞癌和粘液腺癌在内,往往是细胞恶性程度很高;侵犯的层次越深、越远处的淋巴结转移说明病期晚;血管、神经、淋巴管浸润和脉管内见癌栓都是高危因素。这些情况存在的话往往意味着复发、转移的几率很高。如果手术切口有癌细胞残留的话那就意味着着不是一个根治性的手术,更要抓紧治疗了。术后病理报告能告诉我们这位患者在手术时大致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后期复发、转移的几率是否很高,所以敬请第一次就诊时带好完整的病史资料包括术后病理报告。
患了恶性肿瘤是不幸的事,但是能做治疗是好事,能做手术把已有的病灶完整地切除是好事,外科医生能切除病灶是为肿瘤内科医生暂时扫清道路、为后续治疗创造了条件。不然就胃癌来说,消化道出血、梗阻就会严重限制了后续的治疗。全身性的疾病单用手术、放疗之类局部治疗远期疗效不够好,这不是阑尾炎,阑尾炎这样的良性疾病手术后谁还去做化疗、吃中药啊?因为恶性肿瘤有它容易复发、转移的麻烦,可以通过血液、淋巴等多种途径转移到全身。外科手术后的病理报告能告诉我们手术时这个病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们就能更好地制订进一步治疗方案。手术把病灶切除后,需要的话就要用化疗把全身清扫一下。就象有能耐的人往往容易不耐烦一样,有用的药物往往也有副作用,化疗就是这样,它在杀伤恶性细胞的时候,也会对免疫功能造成进一步的抑制。但如果我们因噎废食呢?或许就更没机会了。放弃治疗很可惜的,经常有患者家属对我们说起有谁谁谁的身上曾出现了奇迹,其实我们一些医生在职业生涯中都曾创出过奇迹,但既然是奇迹,就说明是罕见的,我们只能认认真真地去做治疗,而不能畏首畏尾,消极的等待奇迹砸中自己。中药有效成分的分析、提纯是世界级的难题,中药起效慢和汤药的浓度低有一定关系。免疫功能低下这个致病基础要靠中药来争取改善一下,这个修复过程需要时间,不能一蹴而就,而且中药又慢,所以在确诊肿瘤后中药治疗要尽早开始,一般在手术刀口长好后就可以进行了。中药的治疗原则是扶正调节免疫和抗肿瘤,西医非常担心化疗时中药用得太狠会造成大的损害。其实我们有些医生是把化疗药物当做是我们整个中药处方中的一味驱邪杀毒的药物,在化疗期间的药物会有所变化。这样在化疗期间用中药既不伤正气,又能尽早修补免疫功能低下的问题,还能缓解化疗对免疫功能的抑制。治疗要早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中药慢啊,是不是更得早呢?好的医生用药象下棋一样,走第一步时就想着三步、五步了,会逐步调整处方。许多患者身体虚弱,这也包括脾胃功能。口服的食物和药物都需要脾胃消化吸收,然后才能运到全身起作用。如果脾胃虚弱,口服中药的作用可能会减弱,而扶正、抗肿瘤的中药针剂的出现有助于改善这一情况。有时候我们会在患者化疗间歇期加用中药扶正调节免疫的针剂静脉点滴,和化疗药物和中药汤剂一起加强调解免疫。如果患者的病期较晚,我们也可能在化疗的疗程全部完成后,在扶正针剂之外,加用抗肿瘤的中药针剂,加强疗效。目前恶性肿瘤的治疗以整体治疗为宜,确诊后以西医的手术及放、化疗为主,中药主要起辅助作用;西医治疗完成后就是中医治疗为主了,需要的话可以口服汤药和中药针剂双管齐下。只有局部治疗(手术、放疗)和全身治疗(静脉化疗、中药)结合,中西医结合治疗,才有可能取得更好的疗效。在尽量争取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的前提下,尽可能减少复发、转移的几率。在药物治疗之外,情绪、饮食和生活起居的调节也必不可少。
恶性肿瘤是全身性的疾病,只不过对每个具体患者来说表现在胃、肠等不同部位。患者的正气亏虚、免疫功能低下是致病的基础,导致癌基因、致癌基因的异常,少数恶性细胞才能逐渐形成肿块。人生就象在攀登高山,出生后逐渐成长,到壮年时站在山顶上,这时免疫功能最强大。但有起必有落,过了壮年,就开始下山了,免疫功能也开始降低。如果生了恶性肿瘤,不能及早控制病情,随着病情对身体的损害以及年龄因素,免疫功能只会进一步下降,这对控制病情相当不利。目前西医的免疫治疗单独使用的疗效尚不明确,我们主要是靠中药来改善免疫功能,在此基础上积极抗肿瘤。这个致病基础如果不能得到改善,早期的癌症也可能会变成晚期的,治疗有效的话,晚期的患者也可能会有比较长的生存良好的时期。我们看患者的免疫功能,一看患者是不是经常乏力、容易感冒,如果患者出现带状疱疹往往说明免疫功能很差。二看化验的各项免疫功能指标是否明显低下,治疗后再看是否有好转。西医似乎不太喜欢化验免疫功能,但从我们多年临床看,结合患者的一般情况,还是比较有帮助的。患者的免疫功能改善之后,往往生存质量会有明显提高,肿瘤复发、转移的几率会下降。我们现在做整体治疗的最终目的是尽可能改善患者的生存质量,在此基础上尽可能减少复发、转移的几率。中药调节免疫中药靠整个复方来配伍,不寄望于单一的药物,不单单是补气补血、补益肝肾之类的方法。
肿瘤患者的饮食要有所禁忌,但不宜过度。如果没有糖尿病的话,建议饮食以蔬菜、水果为主,鱼肉虾蛋之类荤腥高蛋白的食物每顿要吃一点,但不宜多。我们吃下去的食物、药物包括静脉点滴的药物都要通过肝脏、肾脏代谢的,过多的高蛋白饮食会加重脏器的负担。有胰腺疾病的请听你们的主治医生的建议。鸡、鸡汤不能吃,如果没有明显的胆囊炎、胆石症的话鸡蛋是可以吃的,尽量吃蛋汤、炖蛋之类容易消化的。海鲜、河鲜、各种肉类、蔬菜各有自己的营养优势,建议都可以吃点,食物方面不建议太专一。海鲜可以吃,但有条件:1.大、小黄鱼不能吃。2.必须是新鲜的。3.每次量不能多。4.有痛风和甲状腺功能亢进的例外。我的老师曾做过实验,证实鸡和黄鱼对恶性细胞有促进作用,尽量不吃或少吃。建议象长江三角洲的人们一样,在烧荤菜尤其是肉类时多加点蔬菜一起烧,这样荤菜不会太油腻,蔬菜也好吃点。如果没有明显的不适宜口服牛奶的情况,牛奶和酸奶是可以吃的。牛奶本身是大补的,还可以中和胃酸,酸奶可以调节胃肠道的菌群。但不能吃那些不需要放在冰箱里保存的常温奶。建议每天吃一粒多种维生素和微量元素的药丸,老人可以口服金施尔康或善存银片,年轻人可以口服善存。当年曾听在美国的大制药厂的研究人员说过他们私下做过实验,金施尔康适合老人,善存适合年轻人。据说我们现在食物中维生素的含量不如以往,别说这些药物是人工合成的,个人意见药厂比较规范,比保健品厂的产品靠得住。我们的身体每天需要糖、蛋白质、维生素等多种、全面的营养,才能维持五脏六腑的需要。我们可能都有过低血糖是吧?那时是什么表现呢?头晕、没力气、出汗、心慌,这时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没有能量、营养支持,我们的身体也就象低血糖时一样,何来抗病能力!免疫功能怎么可能得到改善!多次听患者大谈“饥饿疗法”,恶性细胞象海盗一样,正常细胞抢不过它的,仅有的一点营养也会被它抢走,要说饿死它,我看是人先被饿死,它才消亡。古人认为虚不受补、虚不耐攻是有道理的,我们的攻和补的药物都需要进入人体,被消化、吸收后,靠气血运行送往全身来起作用。五脏六腑都饿晕了,谁来帮你消化、吸收?谁来帮你运送?正气得到适当补充,才可能驱邪外出啊。我们所说的“中庸之道”其实就是一个“度”,过或不及就是有害的。